徐旭生发现了夏王朝的都城吗?是在二里头地区吗( 三 )


唐尧与“华”文化的关系更显密切 。华表的出现大概是很早的事,据说,华表“状若花”,树立在当时村社通衢的交叉路口,以指示这里是以花为图腾的氏族群体 。
唐尧有两个女儿,一名娥皇,一名女英 。“皇”有花义 。《尔雅·释言》:“华,皇也 。”古人将初生的花蕊称为皇辜 。《诗经·郑风·有女同车》:“有女同车,颜若舜英 。”尧不只有两个以花命名的女儿,还有以花命的夫人 。《世本·帝系篇》:“尧取散宜氏子,谓之女皇 。女皇生丹朱 。”
舜时以花为图腾的情形十分明确 。“舜”字本义是一种花蕊突出的植物 。舜取名于一种紧紧地贴在地面生长的花草 。
大禹的生平也与花图腾有着不解之缘 。“禹母修己,吞神珠如薏苡,胸拆生禹 。”崇拜和吞食薏苡,实际上是崇拜薏苡仁,而崇拜薏苡仁再前推是崇拜薏苡花,这里讲的也是一种花崇拜 。
上述种种告诉我们,在神州大地上,花的崇拜与花的图腾源远而流长 。传说中的那些远古王者,都是华氏族群的传人,他们一代又一代地传承着“华”的容颜和“华”的精气,以“灼灼其华”和“皇皇者华”来策励自我,来凝聚人心 。到了大禹的那个时代,完整意义上的“华族”即将形成了 。
进入农业社会以后,整个社会就会环绕着农业生产运转,也势必会影响到“华”文化的格局和内涵 。此时的“华”(花)已不仅仅指称花花草草,而是更多地与农事发展和农业改良结合在一起 。我们可以以被大多学者认可的“夏代遗书”《夏小正》中的“华”文化为例加以详尽的说明 。在《夏小正》一书短短的四五百言(460字左右)中,言及花有数十处,涉及花的品种也相当之多,如梅花、杏花、桃花、菊花、柳花、野菜花、苦菜花、茶花、梧桐花、王瓜花、小草花、野山花,等等,而这些花又无不与节令、与农事、与民生紧密关联着的,这里的“华”文化与相较从前有着另一番气象 。《夏小正》昭示的“华”文化往往与农时节令相联系,提醒人们不忘农耕 。
从花图腾到龙图腾
在二里头遗址的发掘过程中,发现了数量相当可观的龙文化崇拜和龙文化图腾的遗存,给人以广阔的想象空间 。
2002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在清理偃师二里头三号宫殿南院的墓葬时,在墓主的骨架上发现了1件绿松石片组成的龙 。该“龙”置于墓主人尸骨上,头朝西北,脚向东南,由2000余片各种形状的绿松石片组合而成,由龙首至条形饰物总长70.2厘米 。这条龙龙头隆起,龙身曲伏,龙睛圆睁,前端又有云状物,可见是一条飞龙 。整体表现出龙飞云端的意境,使人想到《易经·乾卦》中的名句“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飞龙与“大人”相配,想来躺在龙身下的那位贵人必是飞龙所“利见”的那位“大人”了 。人与龙之间的联袂互动,这本身就是龙文化走向成熟的标志 。
二里头出土的陶品和金属器上,也出现了数以百计的“龙图像”,这是以前任何历史时期所没有的 。在此讲述几则大禹治水时与龙相关的故事 。
绿松石饕餮纹牌饰
刻划文字
第一个故事:大禹接手治水大业以后,仍然继承父辈“以息壤填洪”的老办法,不见功效 。这时“有神龙出焉”,告诉禹不能一味的用那堵塞的老办法了,这就是所谓的“神龙以尾画地,导水所注” 。这是解决了治水疏还是堵这个大问题,神话故事把功劳归之于神龙 。
第二个故事:禹凿龙门时,走进了一个大洞穴,数十里,幽暗不可复行 。禹仍负火而进,这时,“有兽状如豕,衔夜明珠,其光如烛 。又有一青犬,行吠于前,禹计可十里,迷于昼夜 。既觉渐明,见向来豕犬变为人形,皆著玄衣 。又见一神,蛇身人面 。禹因与语,神即示禹八卦之图,列于金瓶之上 。又有八神侍从 。禹曰:‘华胥生圣子,是汝耶?’答曰:‘华胥是九河神女,以生余也 。’乃探玉简授禹,长一尺二寸,以合十二时之数 。”(晋·王嘉 《拾遗记·夏禹》)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总之是要告诉我们:“蛇身人面”的神是大禹平水土的天助之神 。而这神是华胥之子,形象与龙很接近 。“龙”图腾在“华”图腾之后,也非常顺理成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