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的大多数 仓库群交吉尼斯记录( 五 )


写作带给莫晓快乐,他写出一个新奇的开头,整夜兴奋睡不着,发了4条朋友圈,又都改成仅自己可见 。当初备战考研的间隙,靠着3条士力架和两瓶水,他从早上9点写到晚上10点,过程轻松,不觉得压力,写完站起来时,砰的一声倒在座位上 。
考研失败,辞掉教育机构的工作后,莫晓投了上百份简历,他投过公众号,写了几万字的完整作品,没有任何回应 。他也投过影视公司,一天写好几个短剧本拍视频,“有些公司盗用你一个想法,但不要你 。”
上百份简历换来不到10家面试机会,“我最怕过不了简历关,二本是个坎儿 。”生活与小说一样,充满巧合 。随着疫情的阴影逐渐淡去,他找起工作来反倒变得容易 。不久前,他入职一家科技期刊做编辑,看着自己的名字变成铅字印在纸上,感叹“多年媳妇熬成婆” 。他把杂志拍照发了朋友圈,用红笔圈上自己的名字,“因为不起眼,所以要画圈圈 。”
这家期刊属于中山大学的校企,“我身边的同事基本都是广东省最好学校的研究生 。”大家吃饭的时候聊起学校专业,莫晓以前从不说话,现在,他想清楚了,“以后我要第一个说我是广东f学院的,我不害怕尴尬了 。”
生活正在展示好的一面,他一边写作,一边工作,路上遇到递过来的传单,一定会接 。
摩擦
沈毅星毕业后满足于在一台机器上充当一颗齿轮 。
他潇洒的大学生活以一场散伙饭结束 。女生们哭得稀里哗啦,沈毅星没感到离别愁绪,“我们无知,我们喝酒不管 。”他开始向往新生活,要工作了,不再跟爸妈要钱了 。
他的第一份工作在一家物流公司 。那是2009年,金融危机刚刚过去 。物流老板直接来学校招人,好像很重视 。“定位我们是公司的重点人才” 。沈毅星任职两个月就辞职了 。“老板要成立航空部,让我们搞空运,高估了我们二本学生的能力,连我们的英语都没衡量一下 。”没人带路,沈毅星自己打退堂鼓了 。
他后来参加银行的统招,投了家乡河源的岗位,到乡镇上班 。“我家里全部做小生意,有卖服装的、卖水果的,我父母在档口卖肉 。我也想搞这些,比他们有更好的营销手段 。”毕业时,沈毅星去当地的百货、超市面试,延续家族的生意路,但父母劝他进入体制内 。
“我父母20年每天三四点起床,没睡过安稳觉,他们觉得体制内不用受这种苦,吃公粮的人社会地位高很多 。他们认为进了国企,娶妻生子买房,只是时间问题 。”
沈毅星顺利进入银行,从乡镇小职员做起,一步步借调到大城市,如今“抛妻弃子”地满省出差,一个月只回家几天 。他说自己身上有一种底层不服输的“小强精神”,练就了把脸贴在地上摩擦,再起来笑一笑的勇气 。他从一个腼腆的大学生,蜕变成善于交际的金融从业者 。
一次期待已久的升职,几乎已经确定就属于他了,结果在突击考试上他没考好,机会落入别人囊中 。“感觉自己付出了四五年,提拔的时候突然被捅了一刀 。”领导在宣布结果时,不具名提到了他的失误,“把我按在地上摩擦 。”
第二天,他面貌一新去找领导道歉,承诺把未来工作做好,“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挺佩服自己的调节能力的 。”
沈毅星把借调到广州看成人生的一次转折 。“像我们这种没出身,能力又不拔尖,在小地方很难发展 。”在县城工作那几年安逸,下班就是爬爬山,找好吃的,晚上打打牌、唱唱歌 。他在25岁看到了自己的50岁 。
来到广州上班后,“好像井底之蛙打开了井盖”,他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他在县里写东西的要求是“写清楚,看得懂”;到了省里,要求变成“简单明了,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 。有时一篇文稿一晚上改十次八次,最终还是要领导再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