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阳:东林党争是隐没的明亡真相( 二 )


一朝天子一朝臣,思宗朱由检即位,魏忠贤失势之后,百姓便满心希望的把未来寄托于当初宦官们杀而未绝、元气渐复的东林党身上 。因为早在万历年间,顾宪成、李三才、钱谦益、高攀龙、史孟麟等党魁,就向基层百姓和中下层知识分子画了这样一个大蛋糕:1.我们主张宽赋于民,减轻剥削,以避免“驱民为资” 。2.坚决反对矿税的残酷掠夺,要求保护工商业者的利益 。3.主张开放言论,澄清吏治,唯才是举,反对宦官干政,希望稳定社会秩序 。
这曾一度令我们的百姓仿佛看到了奔向“大同社会”的革命纲领,虽然历时已久,其间多位大贤已然故去,其主张却焉能忘怀?!我们知道“群书治要”里有一句话,叫:“以言取人,人饰其言;以行取人,人竭其行 。饰言无庸,竭行有成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根据一个人的言论来判断人品,人们就会用技巧来修饰言语;如果是依行为来判断人品,人们就会尽力充实内在的德行 。巧饰言语毫无用处,尽力完善德行必将会有所成就 。对于个人也好、党派也好,我们不仅要“听其言”,更要“观其行” 。这点是长期经帝王之术洗脑的中国老百姓所欠缺的 。为此,他们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
代价一:宽赋于民变成了宽赋于商,部分农民易子相食 。东林党作为中小地主阶层知识分子松散的政治联盟,乍一上台,就废除了工商税,可对农业税却是丝毫未减,反而有所暴增 。据《明史-食货》载,东林党人得势时期,政府田赋占新饷(新饷亦称辽饷,明朝后期加派的税赋名)的比重约95%,(换句话说,亦即是盐税、关税和杂项所缴之赋不足百分之五)远远高于阉党执政时期的63%和82% 。每临前方战事吃紧,亡国之祸在即,皇帝要下令增加工商税时,东林党人必以“王者富民,霸者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亡国富筐箧、实府库”为借口,不向富商巨贾拿钱,反向广大百姓摊派 。把明末清初的《西台漫记》、《广东通志初稿》与《陕西志》一相对比,就一目了然了,山主矿主都富得流油(记曰:我吴市民罔籍田业,大户张机为生,小户趁织为活 。每晨起,小户百数人,嗷嗷相聚玄庙口,听大户呼织 。日取分金为饔餮计 。大户一日之机不织则束手,小户一日不就则腹枵,两者相资为生久矣)税赋却没有丝毫增加,陕西“八年皆大旱不雨”,朝廷还摊派不断 。有的老百姓实在交不上钱了,就干脆被东林党人指为“汉奸”,被罚充军戍边 。理由是国家正在对满清作战,这个节骨眼上拿不出钱来等于间接助敌 。
代价二:言论自由的主张成了当权派垄断话语权的王牌 。明朝末年,有个叫张世则的官员,他为官清正,嫉恶如仇,曾弹劾陕西巡抚贪赃枉法,大快人心 。后又弹劾吏部尚书卖官鬻爵,皇帝以挟私议贬,为权贵们所抑10年 。在四川做官时,他施恩予泽,取信于白草诸番,一些少数民族纷纷自愿献地捐款,加入石泉县版籍为民 。此外,他还富有文才,除公务外,便以著述为事 。主要著作有《貂铛史鉴》和《大学初义》 。张世则一生仕途不顺,因此对跻身宦达之事也就希望渐消,唯一所愿,不过是《大学初义》能够付梓刊行 。然而最终这本书却没能得以出版,差点成了孤本残籍 。
我们不禁要问,难道是这本书里涉及色情、暴力、恐怖、穿越与及抨击时弊的内容了吗?都没有 。是彻彻底底的正能量!归根结底,不过是其学术见解与东林党首脑人物高攀龙相左而已 。原来东林党所谓的言论自由,仅仅是指自己可以畅所欲言 。草根屁民的见解与我不合,便是间接妨碍了我的言论自由,我就要让你噤若寒蝉 。这就是他们的“强盗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