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的用人潜规则:赈灾干部优先任用

细翻历史,帝王治国成败首要就在于用人二字,用人的得当与否直接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安危 。近日从一本叫《休闲读品·天下》的历史人文旅游杂志看到一篇《仁者误国--宋仁宗与西夏立国之战》的文章,其中对宋仁宗的用人政策做了颇具新意的分析批判,字里行间十分精彩,思想启发性很强 。作者通过大量的史料分析,认为宋仁宗用人由三个特点:其一,爱用“君子” 。仁宗朝里许多都是“悲天悯人”的“君子”,“干部”的履历里都有过参加赈过灾的记载,所以在百姓中声誉很好,于是升迁也就很快 。但是这么一批只懂得赈灾的官员到了战场前线,还是转变不了思维,摆出一副体恤民情的样子,喊着战争劳民伤财却总是躲不掉战争,只好花钱买和平了,如此一来,最后岁币还是百姓头上摊 。其二,光“民主”不“集中” 。宋仁宗用人讲求“广开谏路”、“言者无罪”,于是造就了一批好发议论、爱说大话空话的官员 。为了博得皇帝的“欣赏”,许多大臣动辄就发表极端和不责任的言论,因为说话一般不会受到处罚和丢了性命,至多也就是贬往外地做官几年再回来而已 。可怕的是,这些高谈阔论的官员们大多提不出什么可行性建议,以至于宋仁宗都发布诏令禁止胡乱上书言事,仍无济于事 。
其三,看重“学历” 。仁宗朝的官员几乎都是进士出身,一帮文人的朝廷自然就十分看重“学历“了,作为一代名将的狄青因为出身行伍,一直受到文人进士们的鄙视,最终被迫害致死 。
成败是由一系列具体环节构成的 。对仁宗和元昊这两位最高统帅来讲,最重要的环节就是两个,一是用人,二是办事 。

先说用人 。
元昊用的人都是“猛人”和“狠人” 。举两个例子,一个是他依为股肱的党项本族人野利仁荣,这人是位大学者,创制了西夏文字 。就这么一位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文化人,给元昊提出的居然是杀气腾腾、以战争立国的基本国策 。他首先否定了对华夏文明的崇拜,指出:古来所谓“以夏变夷”的说法,根本不能成立 。想当初,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使国家强大起来,那不就是“以夷变夏”了嘛!作为一个国家立国基础的主流文化,应顺从本民族的自然天性而来,而不能生搬硬套别国的东西 。固然要向别的国家学习,但一定要选择那些符合本民族天性、利于国家独立发展的东西 。我们国家里,无论蕃人汉人,都好勇喜猎,日以兵马为务,没有中原人雅好礼乐诗书的风气,我们只能顺应这种实际的民情,因势利导,进一步强化人民建功立业的豪情,满足他们的征杀欲望,同时赏罚分明,建立起严格的民法军纪 。如果说学习华夏文化,也只应该学习商鞅使秦国强大起来的法家思想,不能学满嘴仁义道德、又拘泥于诗书礼乐等形式主义的儒家学说 。这样才能使国家全体人民乐于征战,崇尚刚劲 。如此,方可以钳制中国、统驭戎夷,那些斤斤于言礼言义的宋人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元昊极其倚重野利仁荣 。野利仁荣于宋庆历二年秋天去世,元昊曾三次前往吊丧,恸呼:“何夺我股肱之速也!”
元昊重用的另一个人是汉人:张元 。张元原来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姓张而已 。他原本是陕西华阴一介书生,自负其才,屡试不第后,曾和他的一位姓胡的朋友赶往边关,他们雇了几个人拖着一块大石板在前面走,石板上刻着他人两个人嗟叹怀才不遇的诗句,他们两个人跟在后面,吟诗大哭,希望以此引起边关统帅的重视 。那位边关统帅还真接见了他们,引他们入大帐聊了一阵儿,大概是觉得话不投机,又把这两人送了回去 。回到家乡后,不知为什么事,张元被当地的县令打过一顿板子 。这次侮辱让他下决心投靠西夏 。临行前,路过一个不知什么地方的项羽庙,“乃竭囊沽酒,对羽极饮,酹酒泥像,又歌‘秦皇草昧,刘项起吞并’之词,悲歌累日,大恸而遁 。”看来,张元不是毫无忠君爱国观念的人,他只是太个人主义了,他知道自己的才干远高于朝堂之上那些庸碌之辈,有这些人当政,他永无出头之日 。他太欣赏自己生命品质的优秀,不能忍受在平庸的生活中,耗尽这天赋的优秀生命、默默无闻地死去,他要寻找一切机会证明自己的优秀,为此,不惜背叛自己的祖国 。为此,他极为痛苦,这才有“悲歌累日,大恸而遁”的情况发生 。人们当然可以谴责张元的极端个人主义,就是国家不用你,你也不能叛国呀!但从实际后果来看,一个不能真正吸纳本国优秀人才的国家,注定要衰亡下去的,战国时期那些被秦国灭掉的国家不都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