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中带稷的名人,历史上什么有不收礼的名人( 七 )


这里可以略作补充的是:①考古发掘中,稷(报告通称作粟)的出土,远较黍为多,正可证明它是普遍食用、幷用于大量存储的主要食粮,而黍则多用于酿酒 。②汉墓出土陶仓上书写的谷名,有粟,有黍,没有稷 。郑玄注《周礼》,释五谷言稷不言粟 。实物与文献相对勘,可知粟即稷,不过有俗称与雅称之别[2,4,19] 。
(四)误黍、稷为一的说法大致有三种:⑴黍与稷同类,而稷乃黍之不粘者;⑵黍与稷同类,而粟乃黍稷之外的另一种;⑶稷即穄 。而第一种说法影响最大 。近世学者多有训稷为黍属之不粘者,这是因为唐宋以后稷、穄音近而被误认为一物的缘故,引起极大的混乱,至今国内一些颇具影响的专著和一些研究黍类和粟类作物的专家仍然把稷当作古代的黍、穄或现代的稷子、糜子[19-21] 。如目前国内农学界影响最大的两部书——《中国大百科全书·农作物卷》及《中国农业百科全书·粮食作物(魏仰浩执笔)》均将黍与稷列为同类,指出“稷即粳性的黍”,而这两部书中采用的正是国内黍稷研究专家魏仰浩编著的《糜子的育种与栽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一书中的观点 。此论既定,到20世纪90年代,黍稷研究专家王星玉《中国黍稷》[15]、柴岩《糜子》[16]等专著中也都认为“黍粳者为稷”,将黍、稷定为同一种谷物 。新版《辞海》对黍、稷的释义与魏仰浩观点并同(实际上,既是同一部书,因撰稿人不同,对黍、稷的论点也不同:如《中国农业百科全书·中国农作物种植史(闵宗殿执笔)》中认为黍、稷是两种不同的作物) 。尽管如此,魏仰浩等前述学者的专著和论文中均未见“稷即高粱”之说 。由此不难看出,在稷非高粱这一点上史学界和农学界多数学者的观点是基本一致的 。至于“稷即穄”的不确切说法,李根蟠、吴舒致已在其《古籍中的稷是粟非穄的确证》一文中所述甚详,不再赘述[20] 。
另外古世禄等《山西古代谷子(粟)生产与品种选育》一文,引山西省农业科学院主编《中国谷子栽培学》中的论证说:“粟、黍、稷在前汉及其以前古文献中幷无混淆,也根本没有稷即是粟的事实存在[17] 。”然而事实是遍检该书并未此说,相反该书第二章《谷子名称的演变》一节中的说法则与古先生所引用的说法恰恰相反:“汉以前的文献有许多迹象表明,稷也是谷子的名称之一”[22] 。不知道古先生引语出自何方?
实际上黍与稷这两种农作物从其形态特征上也是极易区别的:黍属散穗,稷属攒穗(见下图,取自扬之水《诗经名物新证》) 。这方面不但文学理论专家扬之水在《诗经名物新证》中有明论,而且农业经济专家李根蟠、作物品种资源专家吴舒致在其上述论文中也有明辨[19-20] 。另据1994-2003近10年间国内126种公开发表的农业类学术刊物上刊登的538篇黍、稷类论文统计结果表明:黍类34篇,其中使用“糜”名称的27篇,用“黍”名称的13篇,用“黍稷”名称的4篇(而这4篇论文作者引用的参考文献均为魏仰浩、王星玉两位学者的专著);稷类504篇,其中使用“谷子”名称的496篇,使用“粟”名称的4篇,使用“稷子”名称的4篇(而这4篇均指湖南稷子——稗,并非粟) 。说明糜子和谷子也是当代国内学者对黍、稷(粟)的通用名称 。
(五)朱氏黍即高粱、程氏稷即高粱之说,不但与古训不合,而且与北方的实际情况也不合 。因为古代的“梁”,所指并非高粱,而是指稷中的佳品(郝懿行《尔雅义疏》引《三仓》云:“梁,好粟也”) 。齐思和在其《毛诗谷名考》中列举了程瑶田以稷为高粱的十大错误 。高粱一名蜀黍,其名早见于公元三世纪张华的《博物志》,距今1700年的历史,1500年前李时珍《本草纲目》中列举出蜀秫、芦穄、芦粟、木稷、荻粱等异名 。另有一些考古学家和农史学家如安志敏、王毓瑚等认为高粱是外来的谷物,所谓高粱源于中国的说法在考古学界并未得到确证,有关高粱的记载始于元代,如元代《王祯农书·百谷谱集之二》给蜀黍作注:“蜀黍一名‘高梁’,一名蜀秫,以种来自蜀,形类黍,故有诸名 。”明代《农政全书》卷二十五《树艺·蜀秫》中讲:“蜀秫,古无有也,后世或从他方得种 。”说明高梁首先种植于我国西南地区,元代种植较多,明代以后才在北方普遍种植,在东北的大量种植,是近百来年的事[2,8],而并非古代最普遍的黍或稷 。考证表明:黄米和小米自古至今是北方主要的食粮,古来如是,现在也如是,不可以高粱冒黍,也不可以高粱冒稷 。朱氏、程氏硬认高粱为黍、为稷,所言实与事实违谬[1-2,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