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伴着狗粮吃掉了( 二 )


嘉保二年(公元1095年)8月20日,天皇命令侍从和大臣去嵯峨野(Sagano)寻找一些昆虫 。天皇交予他们一个用鲜艳的紫色丝线编织而成的匣子……接近嵯峨野时……一行人派侍从前去抓虫子 。晚上他们回到皇宫……匣子被恭恭敬敬地呈奉给天皇 。当晚宫中畅饮清酒,群臣把酒言诗 。皇后和宫女们也加入到作诗的行列中来 。
小泉八云说,在东京,鸣虫的“常规交易”始于18世纪末,到1897年已经可以在市场上买到12种蟋蟀和其他鸣虫 。那时已出现几个显赫的商贩和养殖者,还有大量主要在庙会期间做生意的流动小贩,而在城区的某些地方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庙会 。
《当昆虫遇见人类文明》内页插图 。
“时至今日,”小泉八云写道,“举办聚会时,城市居民还会在花园的灌木丛里摆上装有鸣虫的小匣子,让客人在聆听悦耳虫鸣的时候,也能重温那份乡间的美好回忆 。”所有鸣虫之中,最受喜爱的要数铃虫(即黑树蟋),它们在当今中国仍颇受欢迎 。小泉八云说,这种虫子发出的声音像一只小小的铃铛,“或是神道教的巫女在祭祀舞蹈中使用的那种成串的小铃铛” 。他将一首关于这种著名鸣虫的日本诗译成了英文:
听那叮叮当当的声音—是铃虫的吟唱!
若一滴露珠也能歌唱,它必会发出这样丁零的声响!
【智商伴着狗粮吃掉了】日本最古老的诗歌集《万叶集》(Manyōshu)大约编纂于8世纪,其中提到一种夜间鸣唱的蟋蟀:

智商伴着狗粮吃掉了

文章插图
阵雨细洒在花园草地上 。
听到铃虫的鸣叫,
我便知初秋已至 。
在小泉八云所处的年代,东京常有一种体型很大的绿色螽斯出售,叫作“辔虫”,这个名字来自于它的叫声,因为“很像日本旧式马车上的马勒发出的丁零零的声音……夜间听到远处传来这样的声音让人觉得非常惬意 。当你第一次听到这种虫鸣时,会情不自禁感叹这种虫子的名字竟含有某种诗意” 。关于辔虫的最古老的诗,可能是和泉式部(Idzumi-Shikibu)写的这首:
听!—马勒响起来了,那一定是我丈夫
正在往家赶—他催着马儿快快跑!
啊!我的耳朵受骗了!不过是辔虫在叫罢了!
在中国斗蟋蟀是从宋朝以来广受欢迎的一项娱乐活动
罗伯特·彭伯顿说,日本人现在仍然爱听笼养昆虫的叫声,但小泉八云1898年所描述的古代日本人精致的“蟋蟀文化”因为受到现代文化的影响,早已消逝 。用树枝、竹条或金属丝编织的精美匣盒被透明的塑料容器所取代 。宠物店也会将几种鸣虫同塑料盒、泥土和虫食打包出售 。模仿真虫叫声的电子螽斯只需几美元即可买到 。1990年,东京三越百货公司出售一种高级的电子装置,能够逼真地再现铃虫的歌声,价格约合200美元 。唱片店里也出售各种鸣虫的唱片,录制好的声音在地铁站和其他公共场所均有播放 。
在中国,而非日本,斗蟋蟀是从宋朝以来广受欢迎的一项娱乐活动 。对很多人而言,斗蟋蟀不仅仅是娱乐,也是一种爱好;对于那些赌钱的人来说往往会上瘾—有时赌的数目很大—他们把钱押在斗蟋蟀的结果上 。据徐荫祺说,在广州,单单一场比赛,蟋蟀主人和看客押下的赌注总额有可能高达10万元 。不过他并未说明是人民币还是美元 。
在我们继续详细了解斗蟋蟀之前,应先搞清楚蟋蟀为什么鸣唱和打斗 。这对于大自然中的蟋蟀究竟有何生物学意义呢?简单地说,就是关于交配和繁殖 。我们从罗伯特·马修和珍妮丝·马修(Robert and Janice Matthews)那里得知,雄性田蟋蟀能够“演唱”两首截然不同的曲目 。我们常听到的叫声是一首响亮的“召唤之歌”,用来吸引雌蟋蟀前往雄蟋蟀的洞中 。交配之后,雌蟋蟀便会离开,通过长长的矛状产卵器将卵产在土壤里 。另一种声音是“雄赳赳的进攻之歌”,由于音量较小,通常不太能听到,与呼唤声区别很大,是雄蟋蟀为争夺洞穴所有权所发出的声音 。这场争夺战中的失败者会落荒而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