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枫香树还具有一定的经济价值,枫香树的脂、果、根、叶、皮均可入药 。其木材轻软,少任建材之用,却多被用于包装盒、家具等 。其树脂也可作为染料使用,至今我国西南的一些少数民族地区还保留着“枫香染”的传统工艺 。
枫香染作品 。图源:https://www.ihchina.cn/project_details/10462
枫香树在北方难以露天越冬,因此在我国大多野外分布于南方 。南方的文人到了北方之后,见到北方的槭树,误以为这也是枫香树,便也称之为“枫” 。
槭树和枫香树叶片略像,又都在秋季变红,所以有此误会也是难免 。比如明代王象晋的《群芳谱》记载:“枫,一名枫香,一名灵枫,一名欇欇……叶圆而作歧,有三角而香,霜后丹 。”这里的“欇(shè)欇”在古文里又有歧义,一指上文中提到的枫香树,另外一种指的是紫藤 。
所以《正字通》解释说“欇欇之欇与虎櫐之欇,字虽同而种不同 。一树生,一蔓生 。” 同样在《群芳谱》中,作者还提到,“ (枫) 木最坚,有赤白二种,白者木理细腻” 。
但是东汉王充的《论衡·状留》中说:“枫桐之树,生而速长,故其皮肌不能坚刚 。”同样是“枫”,为何一人说“木最坚”,另一人说“皮肌不能坚刚”呢?恐怕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二位所说的“枫”,压根就不是同一个物种 。
明代王象晋所说的“木最坚”的应当是槭树;而东汉王充记述的“皮肌不能坚刚”的,则应当是枫香树 。所以古人怎么区分枫香树和槭树呢?一句话概括就是,他们不分 。
由于时代与科技、认知水平的限制,古人的此类误解其实并不罕见 。比如橘和枳本来是两种植物,却被他们当成是分居南北两地的同种植物,硬是搞出一番大道理 。
秋季变红的枫香树叶(左)和鸡爪槭(槭树的一种,右)树叶 。图源:网络
槭树(Aceraceae Juss.)属槭树科槭树属,槭树科下仅有槭树属和金钱槭属,后者仅存金钱槭和云南金钱槭两个物种,均分布在中国 。槭树属共二百余种,大多数分布在北半球的温带、亚热带,其中约80%的品种分布在中日韩三国 。
北美东部也有自己的原生槭树,如加拿大糖槭等 。槭树是我国著名的观赏性树种,其中最著名的物种包括鸡爪槭(Acer palmatum Thunb.)、元宝槭(Acer truncatum Bunge)等 。虽然大家常看的槭树都是红叶,但观赏性的槭树实际存在红、黄两个色系,黄色系的槭树同样优雅美观 。
黄色系的金叶复叶槭(左)和红色系的元宝槭(右) 。图源:网络
前文中说,“枫”字得名于枫香树枝叶细弱,随风摇曳,而枫香木也确实质地轻软 。相较而言,槭树就更能“支愣”起来了 。槭木在木材上比枫香木略硬,与榉木类似,细分可以分为软槭和硬槭,前者包括红槭、银槭,后者主要有白槭、黑槭等 。
槭木色泽多为乳白或木白,也兼有红棕或灰棕色的品种,因为其纹理优美,常在需要做山形纹的家具表面作贴面之用 。部分品种的槭树成材性好,也兼作建材使用 。
白槭木(左)与红槭木(右)板材 。图源:网络
槭树和枫香树一样,在我国也是栽培历史悠久的一类植物 。需要注意的是,很多营销号在介绍槭树历史的时候,往往会附会西晋潘岳的《秋兴赋》中“庭树槭以洒落兮,劲风戾而吹帷”一句 。这同样是不准确的,“槭”字有二音,一读“qì”,二读“sè” 。
前者是一个植物品种,而后者指树叶凋零,树枝光秃的样子 。该句的句意是“院中树枝空空,树叶飘零,强劲的风吹动着帷幕” 。由此可知,潘岳指的明显是后者,应作“枝头零落”解 。潘岳的院子里未必不是槭树,但仅凭这一句也推断不出来什么 。
总之就是这样,因为长得像,“枫”的名头就从枫香树转到了槭树头上 。后来“枫”这个字从中国传到了日本,所以日本文化中的“枫”从来只有槭树而没有枫香树 。
再后来日本又将其传了回来,更加强化了国人的这一认知 。民间区分枫香树和槭树的一个简单方法叫“三枫五槭”,即枫香树叶三裂(叶片有三个尖尖),槭树叶五裂 。
只不过这个分法也不总是准确,随着现代农林业的发展,已经培育出了三裂、七裂甚至九裂的槭树了,比如著名的鸡爪槭即有七裂 。目前最好分的方法是看果实,毛茸茸的是枫香树,有一对小翅膀的是槭树(学名叫做翅果) 。
枫香树(左)和槭树(右)的果实 。图源:网络
现代的“枫”其实和“三文鱼”一样,是民间的一个宽泛的概念,并无严格的科学定义 。简单来说,绝大多数长着像加拿大国旗上的“枫叶”的观赏性槭树都可以叫枫,甚至“枫”“槭”二字经常混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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