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教案中慈禧对曾国藩不满:曾国藩处理天津教案( 二 )


6月22日下午,慈禧给曾国藩发出上谕:“曾国藩病尚未痊,本日已再行赏假一月,惟此案关系紧要,曾国藩精神如可支持,着前赴天津,与崇厚会商办理 。”决定中虽有“精神如可支持”的话,但显然慈禧的态度是明确的,就是这任务曾国藩必须承担下来 。
6月23日上午,上谕火速送往保定 。

到直隶一年多诸事都是不顺,现在自己地盘上的天津又发了如此大案 。送走宣谕圣旨的人后,曾国藩已经意识到,他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难题:一是极难伺候的慈禧,二是强大的西方列强,三是“好斗”的天津市民 。他一连几天思绪不宁,在日记中写道:“天津洋务,十分棘手,不胜焦灼”,“熟筹不得良策”,心情“未半刻恬愉” 。
正在天津的崇厚又给慈禧写来报告,要求先对天津地方官员“严议革职” 。慈禧看了崇厚的报告,6月25日谕曾国藩:“(道员)周家勋、(知府)张光藻、(知县)刘杰着先行交部分别议处,仍着曾国藩于抵津后,确切查明,严参具奏 。”意思是对府、县二人进行调查,等候处理 。至于对“迷拐人口匪徒及为首滋事人犯,严拿惩办,秉公办理,毋稍偏徇” 。
崇厚在津十年,一直以在洋人面前奴颜婢膝著称,津民对其评价极低 。主办曾国藩尚未到达,是非曲直也未调查,崇厚即给慈禧提出建议 。曾国藩看到这封上谕,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因为道员、知府、知县都是他的下级,崇厚却直接要求对他们处分,自然心中不快 。
6月27日,曾国藩给慈禧回信,说正在思考分析案件的关键之处,一定“力求平允”,以“不与开衅”为宗旨 。虽然正患病,但“不敢因病推诿,稍可支持,即当前往” 。慈禧于6月29日回信,对曾国藩进行了一番鼓励,然后就是催促他抓紧赴津,“会同崇厚悉心商办” 。
如此巨大风暴,自己深入到中心,曾国藩估计,此去他有可能会死在天津 。极度的焦虑、忧愁、矛盾,使他的眼病、眩晕、嗜睡、疲劳之症更加严重,夜间严重失眠 。7月1日、2日接连两天,他索性什么也不再想,集中精力赶紧给两个儿子写下了一份面面俱到的遗嘱 。然后于7月4日从保定启程,8日到达天津 。曾国藩认真揣摩了十几天来慈禧的意思,必须先压住中国人这一头,也做个姿态给列强看 。他一进城,就把他在路上写好的《晓谕天津士民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 。因为该布告对天津市民案发那天的行动进行了严厉批评,怒训津民勿再挑起事端,导致天津百姓对曾国藩非常失望,引起天津市民强烈不满 。对此列强也不买账 。7月19日,法国人即送来照会,要挟必须先杀掉知府张光藻、知县刘杰、直隶提督陈国瑞三名官员为丰大业抵命,然后再杀其他人犯,口气十分强硬 。扬言如不答应,即宣布开战,先把天津炸平,后进攻北京 。
刚一出手,就如此被动,因极度害怕,又苦于“旁皇无计”,曾国藩竟至抱头痛哭很久 。

关于地方官在案发中的表现,曾国藩已做调查,知道道台、知府、知县和提督等一应官员并无严重过失,而且案发时他们一直在做工作 。可是,一贯曲徇洋人的崇厚,却极力坚持按洋人要求,给刑部上报治府、县之罪 。自曾国藩到后,崇厚几乎天天到曾处强调自己的这一意见,希望曾国藩按照他的意见办 。
最终,曾国藩在如此关键的时候竟做了两个非常幼稚的决定:一是为了保护两位府县官员,他擅自让他们以治病为名先离开天津,躲躲风头 。让张光藻去了顺德,刘杰去了密云;二是他按照崇厚的意见,拟出了对府、县治罪的奏状,上报慈禧 。曾国藩绝不会想到,这两个决定,将毁掉他一生的清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