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六书( 二 )


汉字六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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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书在甲骨文、金文中 , 象形字占大多数 。这是因为画出事物是一种最直接的造字方法 。然而 , 当文字发展下去 , 要仔细分工的东西愈来愈多 , 好像“鲤”、“鲮”、“鲩”、“鳅”等事物 , 都是鱼类 , 难以用象形的造字方法 , 仔细把它们的特徵和区别画出来 。于是 , 形声字就成了最方便的方法 , 只要用形旁“鱼”就可以交代它们的类属 , 再用相近发音的声旁来区分这些字 。也由于形声字在创造新文字方面十分有效率 , 甲骨文时代约仅有一半不到的字是形声 , 但到了近代 , 有80%的汉字是形声字 。汉字是一种最古老而又最具个性的文字元号 。对于它的性质 , 至今说法不一 。明确汉字之性质和揭示“六书”之真谛 , 可以说是两个相辅相成的问题 。科学语言学的奠基人索绪尔指出 , 世界上“只有两种文字型系:1、表意体系 , ……这个符号和整个词发生关係 , 因此也就间接地和它所表达的观念发生关係 。这种体系的典範例子就是汉字 。2、通常所说的表音体系 , 它的目的是要把词中一连串的声音模写出来 。”(《普通语言学教程》)索绪尔的这个论断 , 不仅着眼于文字记录语言的本质特性和文字构形的基本依据 , 而且也着眼于汉字的整体系统和构形特点 。在记录语词的职能上 , 表意文字和表音文字并无根本区别 , 其区别只在于连线词的纽带是词义还是语音 。汉字在表义与表音的相互促进中 , 一直顽强地坚持固有的表意特点 , 不断採用新的方式增强其表意功能 。这表现在三个方面:1、当汉字所记录的词所指的事物发生了变化 , 汉字总是及时地调整其字元 。如“寺”原从“又”(表主持) , 后改从“寸”(表法度);“炮”原从“石” , 后改从“火”等 。2、汉字中的假借字向形声字转化 , 成为汉字演变的一种规律 。如“辟”转为“避”、“僻”、“嬖” , “因”转为“茵” , “舍”借为捨弃加“手”旁 , “须”借为等待加“立”旁 , 等等 。3、 从早期形声字的来源看 , 它们不但不是表音性的产物 , 而且明显是汉字顽强地维持其表意体系的结果 。如“考”为加“老”而成 , “祝”为加“示”而成 , 等等 。即使形声字里的声符 , 有一部分还具有区别词的作用 。如“逃”与“迢” , “鹄”与“鹘” , “没”、“漠”与“沫” , 等等 。由此可见 , 汉字 , 包括形声字 , 是以意 符为纲的 。说文解字首先必须明确 , 《说文解字》是处在语文学时代 , 其起始目的是为了“正字” , 即为了正确地认字和写字 。《说文叙》就是阐明认字和写字两大问题 。不过 , 由于许慎博学多能 , 对汉字形体又深思熟虑 , 全面考察 , 因而使其成就在客观上突破了原来的目的 , 以至于引起后来学者浓厚的兴趣 , 并据此而作进一步的探讨与钻研 , 把它 看成一部文字学的专着 。传统文字学称作“国小” , 开始也表明其起点是很低的识字教学 , 只是由于两汉经学今古文斗争中古文经学家的推崇 , “国小”才上升为考证和释读儒家经典的津梁 , 即讲解古代文献的不可或缺的工具 , 因而有了崇高的地位 。其次 , 对于“六书” , 班固引刘歆称为“造字之本” 。所谓“造字” , 当有两层含义:一是就汉字的整体系统而言 , 即把语词转化为文字;二是就汉字的单个形体而言 , 即单个字形如何体现所记载的语词 。许慎所说“作书”当指后者 , 且云“厥意可得而说” 。因此 , “六书”在当时是对“着于竹帛”之“书”的说解条例 , 即许 慎心目中“说字解经”的“字例之条” 。解读古代文献的实用目的 , 也造就了“国小”固有的形、音、义互求的传统方法 , 其分析对象是秦代规範过的小篆 , 而汉代学者所说的“六书”就成了传统文字学分析汉字构形的法则 。对《说文解字》及其“六书”的原本性质 , 后人缺乏真正完整的理解 , 因而形成了言人人殊的複杂局面 。班固所谓“造字” , 许慎所谓“作书” , 其实质即为语词构造一个书面形体 , 也就是“汉字构形” 。可以想见 , 这是一个十分漫长的摸索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 , 起主导作用的显然是当时人的思维方式 。上古时期 , 人类认知思维的特点必定是重形体、重感知 。在汉字初创时期 , 先民的构形思维必然只着眼于语词所指称的意义内容 上 , 即用字形直接显示词义 , 以达到“目治”的目的 。但是 , 作为“造字”的这种构形方式明显地有其局限性 , 因而古人构形思维的着眼点必然转向词的语音上 。汉语是单音成义的词根语(孤立语) , 音节的有限必然带来同音字的增多 , 因而引起表义上的困扰 。为摆脱这种困扰 , 先民的构形思维便自然发生逆转 , 从着眼于词的 语音又回复到着眼于词的意义 。这一曲折的构形思维历程 , 给先民带来新的启迪 , 到最后 , 在汉字构形上 , 便同时兼顾词的意义和语音两个方面 。根据这种构形思维历程的合理推测 , “六书”作为构形方式 , 其出现的先后顺序大体是:象形—象意(指事、会意)—假借—转注—形声 。应当指出 , 许慎在《说文》里对汉字字形的编排 , 已经表现出明显的系统论思想 , 但是 , 他对“六书”(作为构形方式)产生的顺序从未经过深入的思考 , 其排列也就自然不会着眼于汉字演化的历史事实 。因此 , 我们有必要从系统性和历时性两个层面来重新思考并加以解释 , 方能揭示传统“六书”之真谛 。再剖析许慎于《后叙》云:“仓颉之初作书 , 盖依类象形 , 故谓之文;其后形声相益 , 即谓之字 。”又云:“文者物象之本 , 字者言孳乳而渐多也 。”这是许氏对九千多小篆形体的基本分类 , 即区分为“文”和“字”两大类:“象形、指事、会意”是对“依类象形”(后二者含有象形因素)的“文”的解说;“假借、转注、形声”是对 “孳乳渐多”的“字”的解说 。因为前三者是“本于物象” , 而后三者是以“文”为根而孳生的 。这就是说 , 许慎所谓“六书”并不是对汉字形体结构的完备的分类 。他处在语文学时代 , 即使是对汉字构形的解说 , 也不可能没有局限 。这至少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对作为说解的“六书” , 分类比较粗疏;二是对“六书”本身 的界说过于简略 , 又受了当时骈体文风的消极影响;三是每书所举例字太少 , 又未加以具体分析 。正是这些 , 给后来的论争留下了极大的空间 。因此 , 有必要对“六书”重新加以剖析 , 以再现其本原意义 。象形许氏云“画成其物 , 随体诘诎 , 日月是也” 。象形即取象于物形 。过去 , 曾有学者把象形分为独体与合体两类 。其实按构形方式来说 , 独体象形就是绘形象物 , 即用简洁的笔画描绘语词所指称的物体 , 构成一个独立的图象 。例如“子、自、止、贝、它、晶、网、行”等 。合体象形就是烘托显物 , 即藉助一个相关物象的 陪衬 , 来显示所要表达的物体 。例如“页、眉、果、聿、牢、须、血、州”等 , 其中“人、目、木、又、牛、页、皿、川”都是用来衬托其余所要表示的主要部分的 。这两类象形字 , 是绝大多数汉字构形的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