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宗派20万大军北伐:被辽朝孤儿寡母击溃( 四 )


据载,太宗“始有意北伐”是在雍熙元年 。在此前一年,北宋君臣在一再对辽国的情况作出与事实相反的判断后,北伐的意图就跃跃欲现了 。如十一月,高阳关捕得辽军俘虏,“言契丹种族携贰,虑王师致讨,颇临近塞筑城为备 。”说明辽朝对宋已在加强防御,处转戒备警惕状态,却对俘虏之言信以为真 。又据情报认为“自朝廷增修边备.北人甚惧 。”太宗与宰相宋琪就已经讨论到收复幽燕后的计划,设想到那时只需要在古北口、松亭关、野狐门三、五处要害置戍,就可以止绝辽军的南侵 。这种美好的设想,自然不止为太宗和宋琪二人所抱有,也是北宋士大夫们梦寐以求的蓝图,并被形诸笔墨 。贺令图等人在这一年的相继上言,不过是更坚定了北伐决心 。
贺令图等人所依据的事实,证之以辽景宗刚死后的辽国内情形,似也不无吻合 。“母寡子弱,族属雄强,边防未靖 。”这是萧太后对其国内国外形势的忧虑 。且不谈其西南边的党项十五部趁机复叛侵边,虽被击破,但潜在的威胁依然存在,而东边的女真族也伺机欲动 。辽廷又在统和元年(宋太平兴国八年)二月一日颁布禁令,禁止所在官吏军民不得无故聚众私语及冒禁夜行 。从这些迹象看,都说明辽国内的政治危机确实存在 。令图等人同时还看到:专政的萧太后“有机略,其下皆察服焉 。”也非虚假 。此外,他们在报告中还详细提供了萧太后与韩德让特殊关系这一情报,在分析中显然增加了若干想象的成分,错误地从汉文化心态来臆测已造成了辽国内强烈的不满情绪 。这是对少数民族风俗习惯的无知,显然不足为据 。但辽国内这种主幼国疑的局面,也确是北宋伐辽的机会 。而且,历史上亦屡见在这种局面下发生剧变的先例 。问题的关键却在于:时过境迁,辽国内的形势已逐渐发生了若干变化,因此,上述情报实际业已过时 。宋廷中并没有人看到这一点而对此提出准确的看法,应该说,太宗和群臣对令图等人的分析深信不疑 。
辽国在圣宗即位后,称制的萧太后明达治道,习知军政,她所信任并与参决国事的大臣,如室防、耶律斜较、耶律休哥、韩德让等人,都是识大体、有能力有威望的卓越人才 。在他们的辅佐下,同心同德,“整析蠢弊,知无不言,务在息民薄赋,以故法度修明,朝无异议 。”萧太后还及时实行改革,调整民族关系 。统和元年七月,就从法律上规定不论辽人或汉人,都完全按照汉法判决,因而使“燕民皆服 。”耶律休哥全面负责幽燕事务,“均戍兵,立更休法,劝农桑,修武备,边境大治” 。不仅如此,他为了改变连年战争造成燕地人民疲弊的状况,在省赋役,恤孤寡的同时,还一改主动向宋进犯的态势,“戒戍兵无犯宋境,虽马牛逸于北者悉还之 。”对前来投奔的宋朝犯罪官吏,也主动遣送交还 。可惜,这些积极备战的行为,都被北宋君臣错误地认为是对宋“甚俱” 。休哥“战知宋有用兵意”,清楚宋辽间不可避免要再次发生大战,为了进一步地引诱迷惑对方,“还多设间谍,佯言国内空虚,边帅无谋 。”其用意十分明显:既然战争不可避免,则以逸待劳,引诱宋军远离坚城,在平原旷野与之决战,自然是有利于以骑兵为主的辽军 。可惜宋方对这些假情报“皆信之” 。没有进行认真的分析,对辽方的估量便一再出错 。战争还未开始,宋在间谍战上已先暗输了一着 。
然而,贺令图等人的建议,还没有使太宗立刻下达北伐的命令,他似乎还要慎重地再作观察,还要作更充分的准备 。又过了近两年,直到雍熙三年正月,尽管有个别臣僚仍对某些技术问题表示担忧,如粮食是否接济得上,幽州城下取石困难,飞炮是否能派上用场等 。但朝廷上下,对北伐的前景无一不持乐观态度 。连曾经反对北伐、时任枢密副使的张齐贤,也完全转变了原先的态度 。太宗这才在群臣不断的鼓励下,正式下达了大举北伐的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