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为欲当宰相:因无胡子被拒急忙去买生须水( 三 )


谢恩后,雷震春被赏在紫禁城骑马,没想到上任没几天,讨逆军就攻进北京,雷震春只好化装成苦汉,拉着人力车仓皇出正阳门,想从东车站逃走 。没想化装技术不过关,很快便被人认出,结果仍旧被抓 。后来有人在报上画了一个滑稽画,并配了一联:“不在紫禁城骑马,却来正阳门拉车!”
直隶省长朱家宝是积极响应复辟的地方大员之一,他原本是光绪年间的进士,写得一手好书法 。在辛亥革命的时候,这位安徽巡抚迫于形势而“反正”,谁知革命党却不许他革命,结果这位自封的安徽督军只好趁夜缒城逃走 。这一次,他听说自己被封为民政部尚书后,心情十分激动,不但命全城挂上龙旗,自己还命人在大堂上摆起香案,望阙谢恩,行三拜九叩大礼 。
朱家宝行完礼后,由于久疏跪拜,竟至于不起来,最后还是靠身边的兵丁将之掖起 。回家后,朱家宝为防止届时觐见时失仪,特意每晚练习跪拜,直至膝腿酸软为止 。没想还不到三天,他便被段祺瑞的讨逆军逼出了督军衙门,天津也重新挂上了五色旗 。这下好,朱家宝尚书没有做成,直隶省长也丢了,恨得他直骂:“共和误我,复辟亦误我!”
辫子军与讨逆军作战失败后,张勋只好向清室请求辞去直隶总督及议政大臣之职 。清室问张勋意欲何往,张勋说要率队回徐州,并请清室给予黄金万两,以酬其劳 。宣统说:“黄金万两便是40余万元,我即位不过七天,给你40万岂不是花5万元一天买个皇帝做?”张勋听后很不高兴,便说:“陛下自从辛亥退政后,六年以来,老臣先后报效不下50万元,我今天来要黄金万两,这也不算过分吧?”瑾太妃说:“如今复辟势将消灭,民国每年优待的400万岁费,都要断送于你之手,我们又向谁去讨呢?”张勋听后,默然而退 。
讨逆军即将攻入京城之时,张勋任命的那些伪官个个如惊弓之鸟,四处逃散,唯独法部尚书劳乃宣誓死不去,别人劝他赶紧跑路,劳乃宣说:“我在前清时,不过是个提学使司,今蒙圣恩高厚,荐升执掌全国司法机关,虽到任数日,关于各省民刑诉讼案件,一件不曾办过,已有尸位素餐之诮,如果要是再擅离职守,越发对不住皇上了 。如今之计,唯有抱定一个主义,生是法部的官,死是法部的鬼 。我现在就在大堂之上,悬挂一条巨大索,若是叛军入城,我就在这里悬梁自尽,效忠皇上 。”但查了劳乃宣的生卒年份后,却发现劳老死于1921年,想必是当时自尽时为人所救 。
说起这个劳乃宣,乃是一极顽固的老翰林,民国成立后便匿居青岛,发誓不做民国的官 。这次蒙张勋赏识,当上了法部尚书的大官,但此人乃是传统功名出身,对现代法律一无所知 。为防止别人讥笑他不知法律为何物,劳乃宣从琉璃厂买了一部《大清律例》,从早到晚,每日捧读 。友人见他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用功,便劝他说:“公临时抱佛脚,就算竭尽脑力,也记不得那么多 。何况新政以后,旧律例已不适用,你应该多看新法律,这才是解决办法 。”劳乃宣听后很不高兴:“大清帝国当然该用大清律例,什么新法律,我不要看!”此人之顽固,可以想象 。
倒是同时被任命为法部左侍郎的江庸,反有自知之明,他在接到任命上谕后,惊诧莫名,随后致函张勋调侃道:“我既无复辟之资本,也未与公等之密谋,陡然间获得这个职位,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想必是我之前曾任司法次长,对民国新法律稍有知识与经验的缘故 。但我对于帝国之法律,从未问津,如公等非要我做这个职位,我只好先入帝国法律大学校,等学有心得并获得毕业证书后,再效驱驰也不迟 。如能虚位以待,亦可也 。”江庸并非复辟一派,任命他为法部左侍郎,岂不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