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点清朝那些吃货:大学士纪晓岚到底有多能吃?( 三 )


姚元之所记的这两个善啖者,是乾隆间两个有名的能吃之人,其他笔记中对此二人也多有记载 。其实,有名的能吃者还有不少,试举一二:
嘉、道间名臣孙尔准,江苏金匮人,翰林出身,官至闽浙总督,在福建兴利除弊,官声极佳 。此公年轻时就身体肥胖,夏天怕热,就用一口大缸贮满井水,浸在水中,自得其乐 。他的食量说起来也有些惊人,平时吃鸡蛋馒头超过一百个(这馒头即使是很小,也很惊人) 。一次他到泉州阅兵,当地官员给他准备了馒头一百个,花卷一百个,加上一品锅内双鸡、双鸭,他一顿风卷残云吃了个精光,而后大发感慨:“我这次到两个省阅兵,只有今天到了泉州才吃了一个饱” (清·陈其元《庸闲斋笔记》卷七,中华书局,1989年4月版,第168页) 。
道、咸时期有个叫寿于敏的老学究,在汤溪县做个管教育的小官,能吃能走,年过九十岁了,“视听不衰” 。他在当地很有人缘,老人小孩妇女都认识这位“寿老师” 。他也诙谐,喜欢跟人开开玩笑 。由于他年纪大了,一般府县考试都不叫他去监考 。咸丰初,他已经九十二岁了,府学的考试忽然命令他去监考,这位寿老师闻命大喜道:“太尊大人还知道我尚属有用之材,不是全废之物 。”果然认认真真地在那监考,堂上正坐一整天,连歪都没歪一下 。一次,两个官员强邀他一同饮酒吃肉,二人一姓陈、一姓蔡 。他每喝一大杯酒,就吃一大块肉,九十多岁的寿于敏竟然一口气喝了三十多杯 。站起来笑道:“当年孔夫子困于陈、蔡,饿得要死,我今天困于陈、蔡,饱得要死 。古今真不相及也!众人听了大笑” 。(清·陈其元《庸闲斋笔记》卷七,中华书局,1989年4月版,第171页 。)
说到食量最大者,以笔者见闻所及,还是要属前面提到过的康熙时的徐乾学 。此人在京中当官数十年,无人能与之对垒 。这一年他要退休回乡了,他的门生弟子设宴为他饯行,想看看这位徐大司寇到底能吃多少 。他们准备了一个铜人,徐每喝一杯,就倒同量的一杯到铜人的肚子里,其他菜肴也同样 。吃到后来,铜人肚子满了,拿出去倒换了几次了,而徐乾学仍饮食自若 。(清·梁章钜《归田琐记》卷二,中华书局,1981年8月版,第33-34页 。)
这些饱食之士大多活到比较高的年纪 。与之相反,有人每日所食甚少,也活得年过八旬 。道光时一度当过两江总督梁章钜有位老师名戴均元,八十多岁了仍很健康,梁章钜有一次偶然与他谈到吃多吃少的问题,戴高声说:“人需要吃饱吗?”意思是人没必要吃得太饱,这位老寿星每天早起吃精粥一大碗,到近黄昏时再喝一杯人奶,一天中不再吃别的什么了 。据说他家里长年养着乳娘,到没奶时再换一人 。(清·梁章钜《归田琐记》卷7,中华书局,1981年8月版,第144-145页 。)
戴均元高寿,活到了九十五岁,可能与他这种饮食方式有些关系吧 。此公的节食少饮与纪晓岚的多吃恰成鲜明对照,而二人都高寿 。看起来,人的健康长寿,与饮食的多少并没有绝对的必然联系,要在因人而异,各取所需就行了 。
与古代社会其他历史事项一样,留下记载较多的也还是社会上层的故事 。
中国是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度,清代鼎盛时期,国土面积达一千二百五十余万平方公里,在这样一个广阔的国土中,人们的饮食必然存在巨大的差异 。清代,各地也有不少奇特食俗,如食蟹,在南方早已普及,在一些内陆省份则较为罕见,而广东、广西地方久有食鼠、食蛇之俗,其他地区未免视为异类;吃河豚,江南地区古已有之,清代仍有“拼死吃河豚”的说法 。浙江桐乡等地食秋鸟,湖北汉阳府食鹅掌,黄河沿岸吃黄河鲤等,都各具特色 。清廷统治者来自关外,以鹿尾、熊掌之类为美食,颇具民族与地方特点 。而统治者强征各地特色食品,如清前期承前明旧制,令江南等地进贡“鲥鱼”等等,则以口腹之欲,增加百姓负担,成为清代苛政之一 。就一般人民而言,清代各地饮食差异主要表现为南北地域差别和民族的差别 。徐珂《清稗类钞》所载:“南人之饭,主要品为米,盖炊熟而颗粒完整者,次要则为成糜之粥 。”即江淮以南之地,以米饭和粥为主食;“北人之饭,主要品为麦,屑之为镆,次要则为成条之面”,即北方人的主食,以面食为主,南方则以大米为主,可见今天中国人饮食差别的基本格局在明清时即已定局 。另一方面就是民族差异,如游牧民族多以奶制品和牛羊肉为主 。而民族之间文化交融中,饮食文化的互相影响也十分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