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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高消费(资料图片1)互相帮助、随份子、经常往来等,这种人情关係似乎是建立在经济不以达、生活条件相对不太好、智慧型还不高的情形下,多表现为物质性的;而经济发达后,加上一些人从人情关係中悟出了它的可利用性,原先的人情关係随之也发生了重要变化——用金钱取代了物质 。这种变化是:有一些人是看準了人情中人们通常不会驳面子的心理,为了敛财,利用一切可能的时机,办事时採取卡的办法,从而使要办事人得出了“那不交油那不转”结论;或者利用孩子上学、生日、搬迁等,通知他手下人参加,参加者必须是慷慨解囊 。为了表示虔诚,随礼数额越来越大,很多人承受不了,但又人情难却,从而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一些人为要求得他人给予的好处——利益、工作等,有意识、有目的的通过金钱等方式,去建立一种所谓的人情关係(网),即所谓“先铺路” 。为此,人情变味成了人们的一种债务 。至于一些官员们索贿受贿,则构成了社会的一种病态 。当人们越来越考虑人情中的机会成本时,人情就越发淡化,人们的来往就越来越稀少 。在一个熟人社会的圈子里,人们之间在清晰地算计利害得失,人情味没有了,人情的淡化意味着自己人的“外化”,自己人越来越紧缩为一个狭小的圈子,比如联合家庭,乃至核心家庭 。而这个放在村庄熟人圈中,则是熟人社会的“陌生化” 。不管是自己人也好,还是熟人社会也好,都得有个机制来维持和强化这样一种状态,“人情”的亏欠与偿还正是这样一种长远预期的、多次博弈的社会搅动机,它把相关人等都搅和在一起,使每个人都亏欠人家,又不断的去偿还人家,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螺旋链条,每个人都被永久地栓在这条链条之中而不得脱离,这样“自己人”的认同、村庄熟人社会的生活才能延续 。村庄社会是个人情社会,它由人情这个链条将人们凝结在一起,人们所有的人情成本和收益都在这条链中化解——今世没有偿还清人家的人情,由子嗣来完成,今世没有接受人家的偿还,这个收益会落在子嗣身上,从而使子嗣又进入了这样一个由前辈建立的人情链条,这样村庄的人情链条就会不断的延续,村庄生活也就会生生不惜,永焕活力 。可以毫不夸张地讲,村庄共同体是由人情在维繫和巩固的,“自己人”的範围和界线也因人情而更加明晰 。贺雪峰教授在《人情的性质》一文中谈到当前农村“人情”严重的“名实”分离现象,即仪式性人情越办规格越高、次数越频繁,一户人家一年要赶近20次人情,总花费在3000元以上,“赶人情”成为农村的一项负担,人们谈“人情”色变,寻找各种理由规避人情,却又总是不断地被这样的人情网路着 。原本密切的人情往来能够增进人们的社会性关联和社会资本,生产适合共同体在伦理和功能上维繫的基本共识、规範和价值 。但当仪式性人情“名实”分离之后,人情却成了村庄的一种分离力量,成为人们捞取钱财、收回成本的经营性事物,缺少了原本的“人情味”,人情越来越功利化 。同时,仪式性人情的功利化又割裂村庄的日常性人情,人们逐渐退出日常性的人情往来 。趋炎附势古今同,人情练达皆学问,讲情重义本是人性之美,理应不为人所反感 。真正让人反感的是某些官场行径败坏了人性中美好的东西,某些官场中人也顺势在“人情”的幌子下迷失自我,心安理得地收受贿赂 。或许有的官员受贿的“起点”只是一条烟、两瓶酒、些许人情而已,但发展下去却可能勾勒出一幅长长的职务犯罪演化图 。实际上,收“人情礼金”早就成了不少贪官敛财的重要手段 。说它不是腐败,显然不符合事实,只是不够“典型”而已 。这种“非典型腐败”即便是常态,也毕竟属于潜规则,只能繁衍在阴暗的灰色地带 。迎来送往表面上是人情,名日拜年,过节慰问之类,实际上拜年者、慰问者都是冲着权力去的 。再说了,人情关係讲究的是礼尚往来,对刻意巴结权力的人来说,送礼等于是肉包子打狗,那幺他们送出的就不是“礼”,而是贿赂了 。当然,贿赂的花样在不断翻新 。比方说,有花巨资给装修房子的,象徵性地收一点“材料费”,有用考察的名义请出国旅游的,还有请打麻将的,赢家是谁自然不言而喻,还有请题字、写文章然后送润笔费的,此类“办法”不一而足,总之变着法子打着人情的幌子行贿赂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