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读者在作品中听到中国在歌唱” 歌曲中国之最原唱版( 三 )


这一阶段十年间,我陆续写了《苍天在上》《大雪无痕》《高纬度战栗》《省委书记》《命运》等长篇和一部表现农民下决心改变自己命运的电影《走出地平线》 。并把其中的小说一一转换成了最通俗最能传输到千家万户去的电视剧 。我在另一个层面和高度上回归了我青年时代的初心——“和人民一起,把中国变得更好 。”我战斗了,我欣慰 。做一个“麦田守望者”固然浪漫,但为什么不能同时做一个神州苍龙的守望者呢?
王雪瑛:您将叙述能量围绕着人物的塑造而展开,小说起始的枪声与尾声中人物命运的揭示,让叙事在深入探究人性的过程中,不缺乏悬念的牵引 。《沿途》不仅呈现深入的自我审视,也注重与读者的对话?短视频的流行,让我们的阅读“提速”,保持小说对读者的吸引力,文学人物与读者对话的能力,这是当代作家都要面临的课题吧?
陆天明:为了实现自己写作的初衷,我要求自己写得好看好读 。这是几十年来我一贯的文学主张:一定要既有自己独到的行文叙事的风格,又要贴近大众的阅读审美需要;既要有深刻的内涵,又要尽可能体现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魅力,还希望尽自己的能耐,为现实主义创作探索一些新的形式和方式 。写作要有激情、要真实、要真诚 。真正的作家要以飞蛾扑火以求一逞之心去写好每一部作品,使它们成为真文学 。在我每部作品的文字中都剖得出血,我要让亲爱的读者朋友在我的作品中能听到中国在歌唱 。
父亲对同代人的一次终极探索
王雪瑛:《沿途》是一部内蕴丰厚的小说,呈现了在时代的演进中,个人命运的起伏,在不同人生际遇中,人物对自我的探寻与反思,小说写到了70后一代“在场”和“不在场”的两种历史 。小说中您最关注的人物是谁?是谢平吗?相对他以前的作品,《沿途》有什么新的特点?
陆川:在《沿途》中看到谢平的名字,给我强烈的代入感 。因为谢平也是他的小说《桑那高地的太阳》的男主 。那是他早期的作品,也是他小说中我最喜欢的几部之一 。因此我明白了他在写什么,他想做什么——父亲是用这一系列小说对同代人做一次终极探索 。毫无疑问,谢平就是他自己 。从《桑那高地的太阳》那个特殊年代,独自在荒原上面对独狼的上海知青,到《沿途》中更为沧桑成熟的谢平,父亲在用小说完成对自己一生的回溯与记录 。当然这不是自传文学,但是有他灵魂和人生深厚的烙印 。我非常期待父亲这次对于严肃文学的终极回归 。
王雪瑛:双雪涛坦陈他的写作“有一个向上回游的过程”,表现为对父辈的强烈“求知欲望” 。在人生成长的不同阶段,您对父亲的理解有什么不同吗?吸引您认真读完的是什么?
陆川:父亲的小说,必须读完啊 。其实,我是通过阅读他的作品来了解他的内心和灵魂,这或许是最大的动力 。在新疆的那段童年生活中,我似乎不能清晰地记忆起父亲的面庞,但是能感受到他的喜悦和力量 。回到北京生活的日子里,他总是沉默地坐在书桌前,一坐一天,从早上坐到晚上,晚饭后继续 。他的背影如同一座险峻的高山 。我不知道他在写什么,直到有一天我翻看文学期刊《当代》的时候,赫然发现有“陆天明”的小说 。我很难把文学期刊上的名字和不苟言笑的他联系在一起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震惊和窃喜,父亲在我眼中是伟岸的 。
他对自己极度苛刻,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 。他影响了我,塑造了我 。他对我的影响会持续终生 。我无法做到像他这样极致地面对自己的生命,但是他对文学献祭般的狂热已经完整注入我的灵魂,我的电影不说谎,是我对自己,也是对他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