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怒江每翻一座山,学校都不同 中国之最教案目标( 二 )


靠近县城的乡村小学,很难找到合适的体育老师,因为有体育技能的人更愿意去县城当健身教练,工资高;一些学校即便引进了音体美专业的老师,由于主科老师少,无法做本专业的事,只能改教语数英;还有校长说,有时流动调配来的老师,擅长的专业不是学校最需要的科目 。有所小学老师数量太少,老师不得不既教语数英,也教音体美 。
我想起几年前探访过的北京市中心一所小学,就在胡同和四合院边上,由于能用的土地空间太少,给学生铺设的跑道不得不从校门口开始,一直延伸到围墙边上 。校长担心学生会受伤,在围墙上贴软垫 。
这里和北京的小学不同,北京小学的体育课缺的是土地,是空间 。而这些边境小学不缺土地、设施、器材,它们的体育课受到所处的地理环境、学校条件制约,问题更加复杂,其中蕴涵着教师资源错配、教师稀缺的问题,不可能一蹴而就地解决 。
同样,这些边境小学也建了医务室,却招不来校医,建了心理辅导教室,却没有专职的心理老师 。一位县城教体局的领导说,学校的校医大多是兼职,不够专业 。每次学生生病,老师得自掏腰包送往县医院就医 。
还有所学校至今仍在坚持疫情防控,要求师生戴口罩 。校长解释,最近的县医院距离学校44公里,车程一个多小时,一旦传染病暴发,学校无力及时地把大批孩子送往医院 。
小学六年级的教室里,擦除了黑板报的内容,只留下小升初考试的倒计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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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崇山峻岭的深处,教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仅在托起一个小孩,还在为一个家庭托底 。由于居民住得散,住所又离学校远,这里的孩子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寄宿,每周或每两周的周末回家,几个住得邻近的学生家长会拼车到校门口接送 。
老师说,一年级的孩子最难带 。倒不是因为调皮,也不是因为生活不能自理,而是尿床 。有些老师夜里得掐着点挨个叫一年级学生起床上厕所 。
还有些孩子没有从小养成每天刷牙、经常洗澡的卫生习惯,经常生病 。在山区,学生生活用水依靠从山上流下的泉水,水泵水压小 。腊竹底完小的洗澡间不能让所有孩子定期洗澡,只好开辟两个游泳池,轮流安排不同年级学生去洗澡、游泳,保证学生隔两三天能洗一次澡 。
据一位长期关注乡村教育的公益人士观察,有些外出务工的父母为了补偿孩子,每个月会给留守儿童寄回大笔零花钱,却没有教孩子怎么消费 。孩子收到钱往往一两天就花光了 。他们担心,即便这群留守儿童长大了,外出打工,也很少有好的理财观念 。
在这里,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都压在学校和老师身上 。一些家长把孩子甩给学校后外出打工了;有的父母离婚,家庭管孩子少,全靠学校托底 。
当老师问及学生的烦恼时,极少有人提到物质上的渴求 。有个孩子说:“爸爸妈妈离婚了,我很不开心,因为我很想妈妈 。”说完,他把头埋在课桌上哭了一阵,旁边的同学轻轻拍打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
我家访的家庭,母亲很少关心孩子的功课,“孩子的功课我也不懂”,也不太关注孩子的情绪变化 。有些学校很少给孩子布置周末作业,因为老师知道,孩子回家后,大多要帮父母干农活 。
这里的老师教完课后,还得管生活 。一位校长说,为了避免学生发生冲撞,每次集中体育锻炼时,要派十几个老师在学校不同角落看守 。
一所边境寄宿小学的师生比低,学校派两个老师负责一个班级所有科目的教学和所有学生的生活 。一位英语师范专业毕业的老师,如今改教语文、道德与法治、美术、书法,每周要上24节课,还要兼顾学校的管理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