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花|烧不毁的家( 五 )
一天傍晚,芦桂芝对采访人员说,手机也有“不好的地方”,尤其是直播,有的女主播让男人刷一次礼物,就喊声哥哥,“毁了多少家庭”,但她没提和丈夫因刷礼物吵架的事。
她觉得这些年,郭彦礼还是顾家的,他自己出去吃饭,总是再买一份带回家给她。芦桂芝说,她是慢性子,郭彦礼是急脾气。两人吵架时,芦桂芝一声不吭,拎着花就出门。到晚上,郭彦礼气也消了,做完晚饭等她回家。
再怎么吵,每天下午,郭彦礼还是骑着电动车,送芦桂芝到地铁站,尽管这段路走5分钟就能到。晚上10点半,再准时接她回来,风雨无阻。有时晚上等不到芦桂芝,郭彦礼会打电话询问,接到电话时,芦桂芝是笑着的。
30岁的郭连杰现在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慢慢理解父亲养家的不易,“他心理压力挺大的”,他认为,对父亲来说,打牌、看手机都是一种宣泄。
有时候生意忙起来,父子俩通过微信视频,一起熬夜,聊的都是孩子的事。2014年,郭连杰从武汉一所专科学校毕业,在一家科技公司实习,月薪2000多元,“活不下去”,他回河南老家县城安了家。
作为家里的另一根顶梁柱,郭连杰包揽了家里很多琐事。父母不会手机支付,他帮着把卖花的钱存起来,定时给他们交水电费和房租,转生活费。老家的婚丧喜事、人情往来,也是他操心。
上学那几年,他注意到武汉街上很多摊贩,而且城管不驱赶残疾人,鼓动一家人来了武汉,有了后来卖花的事。他以妈妈的名义开了淘宝店,有人下单,就通知爸爸发货。闲暇时,他跟老婆一起制作花,加上网上卖水果的收入,勉强养得起一家四口。
郭彦礼夫妻俩都觉得亏欠了大儿子。小时候,兄弟俩吵架,考虑到小飞残疾,郭彦礼会教训大儿子。芦桂芝说,有一次,大儿子委屈地问她,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为什么父母总向着弟弟。
对于这些,郭连杰已经不记得了,打记事起,他就跟爷爷奶奶住,父母常年带着弟弟在外治疗,很少回家。他只记得父亲很严厉,不完成作业会被打,理解父亲是希望他“出人头地”。
照顾一大家子有时也令郭连杰感到疲惫,但他觉得男人不能谈辛苦,“今天喝两杯,明天继续干。”
6
现在,一家人最放心不下小飞,盼着他成家。
芦桂芝给儿子介绍过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离异女人,女人说看到小飞害怕。她还带过一个腿瘸、胳膊不能动的年轻女孩回家,女孩妈妈要求小飞在武汉买房,这段关系也没了下文。
有时候,家人和小飞试着商量成家的事,小飞总说“没合适的”“你们别操心”。芦桂芝理解儿子,找正常人怕被看不起,找残疾人也不好找,“心里有压力”。
在郭连杰印象里,弟弟话很少,从不向家人吐露心事,问什么都是“啥都行”。虽然小飞嘴上不说,但家人都知道他在意容貌,他的脸伤得比芦桂芝的重,五官没有一处完整。
多次进行脸部和手部植皮后,小飞大腿、腰部的皮肤被割掉多次,留下一道道疤痕。手术次数最多的部位是下巴,因为面部烧伤严重,小飞的下巴和脖子长到一起,每一次重新割开,几个月才能恢复。
谈起那场意外,郭小飞不愿意多说,表示“从小到大都这样”,习惯了。
芦桂芝记得小飞没烧伤前好看的样子,她后悔没给小飞拍照留念,她自己有一张年轻时的黑白结婚照,照片里的她短发、圆脸,眉清目秀。但小飞从记事起,看到的就是残缺的自己。
郭连杰觉得,弟弟仿佛把自己包裹起来,抵触外界的目光。一家人相聚武汉,他发现弟弟总窝在家,烦了就去附近散步,都是晚上出门,回来时,家人都睡着了。每次小飞从长沙回老家,郭连杰都觉得弟弟穿得“破破烂烂”,“感觉他从来不出去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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