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帝投海壮烈殉节:宰相陆秀夫( 二 )


就在贾似道此次出师之后,朝中则由其党羽王熵、陈宜中等所把持 。陆秀夫虽多次上书,慷慨陈词,请求到前方去组织抗元,但都被拒绝 。可叹陆秀夫空有一腔报国志,却受奸人阻挠,无法施展 。这年三月,伯颜率元军直入建康,威逼临安 。当他听说陆秀夫等忠义之士的其人其事时,不由赞叹道:“宋朝有这样的忠臣,却不知重用,如果重用的话,我还会在此吗?”
鲁港之役失败以后,贾似道即被免职,且于当年九月丧身于福建漳州的木绵庵,但是,南宋王朝灭亡的命运此时已经无可挽回了 。
在元军逼近临安时,南宋朝廷立即陷入了极度混乱之中 。胆小如鼠的文臣武将,惶惶不可终日,风声鹤唳,谈虎色变 。贪生怕死的左丞相留梦炎,率先弃官外逃;六部(吏、户、礼、兵、刑、工诸部的总称)官员竞相效仿,接踵远走他乡 。掌管军机、边防事务的枢密院官员文及翁、倪普之流,惧怕落下临阵脱逃的骂名,竟去串通监察机关,乞请御史借故上疏弹劫,以求罢官.但又恐朝廷开恩挽留,往往未等奏章批复,就已逃出京师.短短几天之内,就刮起了来势凶猛的“挂冠”之风,闹得赵家王朝顿时“门前冷落车马稀” 。甚至皇帝召见群臣宜旨吴坚接任左丞相的时候,到场的文官只有六人 。
摄政的太皇太后,七十二岁的谢道清,守着六岁的幼童、宋恭宗赵显,面对岌岌可危的政局,忧心如焚.束手无策的寡妇孤儿,最后想出一条对策,用谢氏的名义半是乞求、半是恫吓地在朝堂上张贴出一道诏谕,大意是:“大宋得天下三百余年,对读书智慧的士大夫向来优礼厚爱 。如今我与幼帝遭难,文武百官竞热视无睹,没有一人出一智一谋救国 。”朝内辅臣玩忽职守,州城守将弃印丢城御史纠查不力,丞相执政无方,遂使不轨之徒,里应外合,图谋夜逃.你们自称平日读圣贤书,通达事理,在此国难之际,却作出如此令人鄙视的丑事,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为人?死后又有什么资格去见先帝!大宋江山未改,国法尚在,自即日起,文武官员凡尽心守职者,一律官升两级:倘有临难弃官出逃者,御史将严加追究惩处 。”
往日趾高气扬、一呼百应的太皇太后,临到国势危如累卵,回天乏术的时候,也难免呼天不应、唤地不灵了 。不管她用高官厚禄引诱,还是以严刑峻法威吓,对那班离心离德的臣下来说,都无济于事了 。当年曾使群臣敬畏的诏谕,如今也成了地道的一纸空文,附着在朝堂的墙壁上任凭风雨剥蚀 。
内外交困的太皇太后,慑于元军泰山压顶般的武力威胁,最后与右丞相陈宜中商定:走议和乞降的路.她先派柳岳等三人前往伯颜营中,主动提出称侄或侄孙并纳币的屈辱条件,请求元朝罢兵议和 。当即遭到伯颜拒绝.继而又派监察御史刘观杰再去伯颜营中“奉表称臣”,许诺每年进贡银二十五万两,绢二十五万匹,幻想用此沉重代价换取南宋朝廷残存一隅 。伯颜对此退让非但不许,反要南宋丞相亲自出面请降 。消息传回临安,陈宜中唯恐被元军拘留北送大都(北京),连夜逃往温州,遂使南宋违约 。伯颜大怒,命令元军进驻临安城郊三十里处皋亭山,以示警告 。太皇太后任命文天祥为右丞相兼枢密使,都督诸路人马,与伯颜议和 。但文天祥却被伯颜所扣 。太皇太后无奈,她用小皇帝赵显的名义向元“百拜奉表”,自动削去帝号,改称“国主”,派监察御史杨应奎带着宋朝传国玉玺三去伯颜营中,拱手送上尚存的全部河山 。宣告南宋偏安江南局面的彻底结束 。
在元军进驻临安之前,风雨飘摇的南宋朝廷,匆匆忙忙进封吉王赵罡为益王,令其判(职位高的官兼职位低的职务)福州;同时进封信王赵昺为广王,令之判泉州,二王在临安即将陷落时,由驸马都尉杨镇等护卫,出京师,经婺州(今浙江金华),去温州 。欲对宋室斩草除根的伯颜获悉,派兵追去,未果而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