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贺生、哭嫁、歌丧
“贺生、哭嫁、歌丧”是一个土家人的人生三部曲,这里面蕴含了丰富的人生哲理,印证了土家先民承认自然交替,生死都是自然现象,不是人力可以阻拦,大自然有着独特的自然规律,生老病死在土家人眼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死亡代表着另一种的新生,应该加以歌颂 。如果“贺生”在各民族都有所共识的话,“哭嫁”和“歌丧”就实实在在是土家文明的特有的浪漫情怀了 。
邻家有女初嫁时,这描述的应该是一种温馨的场面,缘何在土家族却成了哭嫁?而且这个哭的范围很广,从宗室祖宗哭道祖父辈、父母、兄弟、哥嫂、弟妹、外公外婆等 。“哭”是伤感的,可在土家族的文化里面,哭嫁是一种甄别女人贤德的最好标尺,这里的哭和那种离别惆怅、生离死别、伤心欲绝等词是完全不沾边的,土家女儿的哭是高兴的哭,幸福的哭,每个女人都把哭嫁当成是人生中最浪漫的一件事情 。
哭嫁是一种临别嘱托、孝敬长辈和教育子女的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教育课,父母的哭声中教会了女儿在婆家去后如何为人处世;哥嫂哭是嘱托小姑常回家看看;新娘哭是一种幸福的诠释,这里的哭嫁已经上升了文化的层面,是土家儿女最浪漫的独特表现形式 。如果土家族哭嫁是喜事丧办的话,那么土家人的丧葬礼仪则是丧事喜办了 。
土家族丧葬文化中有一种独特的形式,就是撒尔荷 。“撒尔荷”是土家语,一般认为是丧歌的意思 。在土家族,跳撒尔荷,又叫跳丧,或者打丧鼓 。早在隋唐时期,土家族先民就有“父母初丧,击鼓以道哀,其歌必号,其众必跳”的习俗 。这种习俗经过不断传承,逐步演变为跳丧舞 。土家人在死亡后,各地民众自发组织起来跳丧舞,歌词约莫“孝倌嘢来得慢又慢哎,双膝嘢跪在高堂上哎 。一杯酒儿嘢敬神灵哎,你世世代代嘢都安宁哎 。二杯酒儿嘢敬亡人哎,你子子孙孙嘢上北京哎 。三杯酒儿嘢敬双亲哎,你弟弟兄兄嘢都称心哎 。”土家人认为生老病死是自然界得基本规律,死亡是进入下一轮的新生 。这样的丧葬仪式有其独特的文化魅力,土家文化的浪漫氛围造就了土家人“贺生、哭嫁、歌丧”的人生三部曲 。
三、捉龙、划船、土家女儿会
在氏族社会里面,人是从事生产的主要劳动力,因而婚俗嫁娶,女方下嫁男方后,严重削弱了女方家的生产力,因而早期的婚俗礼仪就出现了,就是男方迎娶女方的时候,必须送上一定的财务,以补偿女方劳动力的损失 。《仪礼?士冠礼》:“乃礼宾以壹献之礼,主人酬宾束帛、俪皮 。”俪皮也即是成对的鹿皮,是对女方劳动力缺失的最原始的一种补偿方式 。土家族自古受到“汉不入峒,土不出境”的封闭政策,中原一带的婚俗礼仪并没有流入到土家族境内,土家儿女在择偶方面完全秉承个人爱好,只要双方情投意合,没有人会干涉,中原地区的“男女授受不亲”、“父母之命、媒唆之言”并没有成为土家儿女恋爱的枷锁,而且男方也不需要送上彩礼 。
土家女儿会就为土家民众提供了一个绝佳的约会机会,年轻男女相互邀约,聚会于集市,这里的沟通方式主要就是“以歌为媒” 。“一见一见观世音,有点有点动人心,心想心想挨拢你,如何如何拢得身,差点差点想成病 。”这既是男女双方初见识的一种赞美,也是互相的一种试探 。“追追打、打打逗,逗逗打打打上了钩,情意只为逗打起,逗逗打打舍不得去,难舍难分心肝肉 。”这已证明双方略微有些好感了,就可以进一步的发展 。
土家情歌浪漫之处还在于对一些词语的隐晦运用,比如描写男欢女爱的“捉龙”、“划船”等都是对爱情赤裸裸的描写,反映了土家儿女敢爱敢恨的民族性格 。“哥是天上一条龙,妹是地下花一丛 。龙不翻身怎下雨,雨不浇花花不红” 。“妹是园中一枝花,哥是山中刺篱笆;红花也要绿叶衬,妹在哥心把根扎 。”这些都是土家情歌的微妙写照 。自由的思想、自由的爱恋、自由的环境构成了土家儿女独特的浪漫情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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