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拼命吃河豚:也值得一死!( 三 )


而在整治河豚前,须先载来极洁净的江水数缸,凡漂洗及入锅,皆用江水 。俟整治时,先割其眼,再夹出腹中鱼子,自背脊下刀剖开,洗净血迹,其肥厚处,一见血丝,则用银簪细细挑剔净尽,一丝马虎不得 。
接着是剥皮,皮不可弃去,下沸水中汆,一滚即捞起,以镊子箝去芒刺,随即切剁成方块,再连同着肉与骨,一起用猪油爆炒,然后下“河豚酱”入锅烹煮 。且谨守古训,讲究在揭锅盖时,必得先张伞,否则热汽上冲,有烟尘落入锅中,食之者必死 。当然啦!以今日视之,乃无稽之谈 。
又,红烧河豚,必须烧透 。其试验之法,只消用一根纸稔蘸汁,如能点燃,便是透了;否则未熟 。换句话说,要烧到水分都已蒸发,仅剩下一层油,一点即燃,才算火候到家,可以据案大嚼,吃个痛快 。
自从李子宁发明此烧法后,河豚“每烹必多,每食必尽,而卒无害,以是著名于时;年年2、3月间,朋党辄醵钱聚会于其家,上下匆忙,竟似以河豚为一年大事” 。其影响所及,以致“春时筵客不得此为不敬” 。
以河豚和荻芽作羹,与红烧河豚一样,皆肥鲜无比,酥醇不腻,食后回味悠长 。清代名词人朱彝尊曾享用过,作《探春慢词》一首,颇脍炙人口 。其词云:“晓日孤帆,腥风一翦,贩鲜江市船小 。涤徧寒泉,烹来深院,不许纤尘舞到 。听说西施乳,惹宾客垂涎多少 。阿谁犀箸翻停,莫是生年逢卯 。闲把食经品第,量雀鲊蟹胥(即蟹酱),输与风调 。荻笋将芽,蒌蒿未叶,此际故园真好 。鬬鸭阑边路,猛记忆溪头春早 。竹外桃花,三枝两枝开了 。”
比较起来,柔滑其肌,其味甘旨的河豚,不仅中国人爱吃,在日本好此道者,亦大有人在,虽百死犹不悔 。
早在1590年时,丰臣秀吉征伐高丽,军队集结于下关,兵士食河豚,因整治不得法,死了许多人,险些溃不成军 。第二次世界大战方酣,日军在西澳的远征军,食河豚不当,造成400余人丧生,战力大打折扣 。而今在东京上野公园里有一座纪念碑,纪念一些吃河豚而枉送性命的老饕,郑重其事,莫此为甚 。也正因如此,在日本处理河豚,须经通产省考试及格,俟取得执照后,方能执业 。
【苏东坡拼命吃河豚:也值得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