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东京汴梁不夜城:盛大而欢愉的城池(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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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北宋都市的发展,市民阶层的兴起,新市坊制的确立,都市人口的增加,在宋徽宗崇宁年间(公元1102-1106年)汴梁城市人口合计二十六万余户,约140万人,为当时世界人口最多的大都市 。如此等等,早先在都市空阔处自发地形成的民间伎艺及相应的服务商业点,逐渐生长壮大,最后终于出现了像汴梁城桑家瓦子那样巨大的文化消费市场 。数千人市民的围观,数千市民的嘘叫,数千市民在瓦市里五彩缤纷的文化消费景观 。
为什么宋人称这种都市娱乐场所为瓦市呢?南宋的耐得翁解释说:“瓦者,野合易散之意也 。不知起于何时,但在京师时,甚为士庶放荡不羁之所,亦为子弟流连破坏之地 。”稍后又有吴自牧的补充说:“瓦舍者,谓其‘来时瓦合,去时瓦解’之义,易聚易散也 。”通俗的讲,市民们为了娱乐消费来自都市的各处,暂时聚于一处游玩,他们被各个棚内的表演所吸引,而又随兴趣不断转移而游弋不定,聚散无常,与瓦片勾连野合的情形类似 。
孟元老讲述的北宋京瓦伎艺的种类有小唱、嘌唱、杂剧、杖头傀儡、悬丝傀儡、上索杂手伎、球杖踢弄、讲史、小说、散乐、舞旋、小儿相扑、影戏、弄虫蚁、诸宫调、商谜、合生、说浑话、杂剧、杂班、叫果子、装神鬼等等文化产业,不可胜数 。都是迎合都市市民的艺术欣赏趣味的,但这种世俗的娱乐是违背儒家的传统观念的 。宋人认为瓦市在最初形成之际,就是一些市民的“放荡不羁之所”,也是年轻人的“流连破坏之地” 。
瓦市上演的节目品种繁多,充满诱惑 。其中与文学关系密切的伎艺有小唱(包括嘌唱)、说书(讲史、小说、包括说浑话)、诸宫调、杂剧(包括散乐、杂班)、傀儡戏与影戏;都是市民群众喜闻乐见的通俗文艺形式 。
这就是孟元老当时看到听到的,“新声巧笑于柳陌花巷,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的城市商业文艺景观 。
小唱演唱简便,除在勾栏瓦肆外,也在酒楼上卖唱:
北街第五家,小小一个酒肆,到也精雅 。内中有个量酒的女儿,大有姿色,年纪也只好二八……上得案儿,那女儿便叫:“迎儿,安排酒来,与三个姐夫贺喜 。”无移时酒到痛饮 。那女儿所事熟滑,唱一个娇滴滴的曲儿,舞一个妖媚媚的破儿,掐一个紧飕飕的筝儿,道一个甜嫩嫩的千岁儿 。——宋人话本《金明池吴清逢爱爱》
这种小唱叫做“打酒座”,为市民们喜爱的浅斟低唱的娱乐方式 。“嘌唱”也可视作小唱的一种方法,其特点是“驱驾虚声,纵弄宫调”类似的花腔唱法,最能撩逗起观众的兴味 。
说书在北宋瓦市里主要分为“讲史”与“小说”两家 。《三国志》、《前汉书》、《七国春秋》、《秦并六国》、《武王伐纣》、《五代史》等长篇话本 。历史事实经过说书人夸张并使之生活化、世俗化,让市民听众非常感兴趣 。
“小说”与“讲史”比较,小说与市民现实生活更加贴近,它的内容有灵怪、烟粉、传奇、公案、朴刀、杆棒、妖术、神仙 。其中烟粉、传奇、公案是讲世俗故事,表达市民种种愿望和情感, 。灵怪、杆棒、妖术、神仙等故事则是以离奇惊险情节满足市民们的好奇心理的 。
诸宫调是说唱文艺形式,为北宋中期孔三传所创,“编撰传奇、灵怪入曲说唱” 。诸宫说唱调都是长篇故事 。如今存的《西厢记诸宫调》可以就是宋人传统的唱本 。这种说唱方式,唱时还伴以笛子、琵琶和筝,更具欣赏意味 。
至于杂剧的出现,则标志着真正的戏剧的诞生 。当时的剧目有《还魂酸》、《眼药酸》等 。
可以这样说,瓦市为中国市民文学的策源地,其文化娱乐则作为一种文化消费品进入市民的日常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