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述韩愈和柳宗元对古文有哪些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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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继承前人的基础上,韩愈、柳宗元提出了更为明确、更具有现实针对性的古文理论 。概括来讲,韩、柳的古文理论有如下内容:其一,是“文以明道” 。其二,在倡导“文以明道”的同时,也充分意识到“文”的作用,为写好文章而博采前人遗产 。韩愈多次提到:“愈之志在古道,又甚好其言辞 。”(《答陈生书》)“沉潜乎训义,反复乎句读,砻磨乎事业,而奋发乎文章 。”(《上兵部李侍郎书》)柳宗元也说:“言而不文则泥,然则文者固不可少耶!”(《答吴武陵论非国语书》)这种重道亦重文的态度,已与他们之前的古文家有了明显的区别 。由此出发,他们进一步主张广泛学习经书以外的各种文化典籍,对《庄》、《骚》、《史记》、子云、相如之赋等“百氏之书,未有闻而不求,得而不观者”(韩愈《答侯继书》) 。并借此“旁推交通而以为之文也”(柳宗元《答韦中立论师道书》) 。即使对他们一再指斥的“骈四俪六,锦心绣口”(柳宗元《乞巧文》)的骈文,也未全予否定,而注意吸取其有益成分 。这种文学观较之此前古文家将屈、宋以后文学一并排斥的极端态度来,无疑有了长足的进展 。其三,为文宜“自树立,不因循”,贵在创新 。韩愈认为:学习古文辞应“师其意不师其辞”,“若皆与世浮沉,不自树立,虽不为当时所怪,亦必无后世之传也”(《答刘正夫书》) 。在文章体式上,他主张写“古文”,但在具体写法上,却坚决反对模仿因袭,指出:“惟古于词必己出,降而不能乃剽贼 。”(《南阳樊绍述墓志铭》)在《答李翊书》中,韩愈概括了他追求创新的三个阶段:开始学习古人时,虽欲力去“陈言”,却感到颇为不易;接下来渐有心得,对古书有所去取,“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汩汩然来矣”;如此坚持下去,对古人之言“迎而距之,平心而察之”,最后达到随心所欲、“浩乎其沛然”的自由境界 。可以认为,倡导复古而能变古,反对因袭而志在创新,乃是韩愈古文理论超越前人的一大关键 。柳宗元提倡创新的力度虽不及韩愈,但也一再反对“渔猎前作,戕贼文史”(《与友人论为文书》),这正说明他与韩愈的主张是一致的 。其四,韩愈论文非常重视作家的道德修养和文章的情感力量,认为这是写好文章的关键 。他一再指出:“夫所谓文者,必有诸其中,是故君子慎其实 。”(《答尉迟生书》)“养其根而俟其实,加其膏而希其光;根之茂者其实遂,膏之沃者其光晔 。仁义之人,其言蔼如也 。……道德之归也有日矣,况其外之文乎?”(《答李翊书》)“有诸其中”、“养其根”,都是指道德修养,有了良好的道德修养,文章才能充实,才能光大 。在此基础上,韩愈还发展了孟子的“养气说”和梁肃的“文气说”,提出了一条为文的普遍原则:“气盛则言之长短与声之高下者皆宜 。”(《答李翊书》)“气”是修养的结果,其中既有“仁义之途”、“诗书之源”等道德因素的贯注,又有源于个性秉赋和社会实践的精神气质、情感力量,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讲,后者的比重要更大一些 。当这种“气”极度充盈喷薄而出时,文章就会写得好,就有动人的力量 。由此出发,韩愈进一步强调“郁于中而泄于外”的“不平之鸣”(《送孟东野序》),主张“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等“勃然不释”(《送高闲上人序》)之情的畅快渲泻 。与韩相同,柳宗元也主张人的气质“独要谨充之”,情感要“引笔行墨,快意累累”(《复杜温夫书》)地尽兴抒发,并认为:“君子遭世之理,则呻吟踊跃以求知于世 。……于是感激愤悱,思奋其志略以效于当世,必形于文字,伸于歌咏 。”(《娄二十四秀才花下对酒唱和诗序》)这里的“感激愤悱”与韩愈的“不平则鸣”有着内在的同一性,作为一种高度重视个人情感的理论主张,二者均具有不容忽视的价值和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