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魏晋风流是如何催生出竹林七贤这类人?

乳糜血的晋,文人士大夫出现严重的精神衰萎 。他们主要分成了两类:一类犬儒,石崇那样的行尸走肉 。另一类,是隐士,以“竹林七贤”等清流为代表 。他们不想与犬儒同流合污,于是采取隐居方式,超然物外 。
对于“竹林七贤”,迄今有人盛赞他们,大书“魏晋风流” 。但是,华夏文人失去尚武精神,汉人士大夫精神残弱,肌无力,恰恰由此“厚积薄发” 。
不可否认,魏晋时代,文学地位空前提升,但文人也变成了“走不出书斋园林”的彻底“纯文人” 。有晋一朝,像先秦那样的伟岸文人再也无处可寻 。拿着酒杯,烂醉如泥,高谈阔论的“贤者”倒是常见一景 。
先秦文人的手中剑,已经变为魏晋名士手里挥舞的“鸡毛掸子” 。竹林七贤的所谓风流人物,大多是这等人物 。而这,也正是由于司马氏穷奢极欲的统治模式挤压造成的 。
开启了“极乐华夏”的大晋,并非是个开明的世道,文人士大夫只有“吃喝玩乐的自由”,如果你敢在“吃喝玩乐”之外,诸如国家大事方面“慷慨激昂”,也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
竹林七贤的代表人物阮籍,就是目睹了带头大哥嵇康被押上断头台后,才扔掉了手中剑,换成了对统治者没有任何威胁的“鸡毛掸子”的 。
阮籍,魏晋名士,以“才高”“清高”闻名当世 。他出身名门,父亲阮瑀给曹操当过粮官,系“建安七子”之一 。阮籍从小便有满腔政治抱负,但长大进入官场后却屡屡不得志 。他不屑与腐朽同僚为伍,但也没能力和胆量改变现实 。最后入仕不得,委屈不得,只好寄情于“竹林” 。来到大哥嵇康的园宅 。
嵇康的居所,位于河南省焦作,时称“河内山阳” 。和阮籍一起来的还有五位文人,加上大哥一共七位,组成了名满天下的竹林七贤 。七才子自发围聚于嵇家大园,在大园竹林中饮酒清谈,畅论“养生”,追求所谓的“超凡脱俗” 。他们熟读《离骚》,痛饮酒,吃长生药,持麈尾,隐逸游玩,重仪容,重修饰,表示他们“心中有红日、脚下舞东风”,不与行尸走肉为伍 。
【解密:魏晋风流是如何催生出竹林七贤这类人?】 “竹林七贤”虽然圈子不大,但影响不小 。所以不久引起官府注意,老大嵇康为言论自由,谈论国事付出了掸头的代价,以“言论放荡”罪名被斩,余下六人被吓煞,再不敢谈论政治,“竹林六贤”从此玩弄玄学,玩世不恭,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纯文人” 。
“纯文人”的痛苦在阮籍诗中一览无遗:
嘉树下成蹊,东园桃与李;
秋风吹飞藿,零落从此始 。
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 。
驱马舍之去,去上西山趾 。
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
凝霜被野草,岁暮亦云已 。
从阮籍的这首咏怀诗中可以看出,他对当时的政治十分不满 。司马氏独霸政坛使“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 。他想去“嘉树东园”,然而他去得了吗?司马氏要他这样的名士来装点门面,决不会放过他 。他既然放不下自己的生死,也放不下妻子,那么只有在俗世中一边坐等“岁暮”,虚度岁月,一边幻想世外桃源 。
对于当权者,阮籍唯一反抗方式是——喝醉装睡 。有一次,司马昭派人到阮籍家中提亲,想让阮籍女儿做自己的儿媳妇,阮籍避之不及 。在皇媒面前大醉六十日,令其始终开口不得 。
还有一次,司马昭请阮籍出山相助,阮籍不愿助纣为虐,却也不敢不从,于是使出惯用手法——大醉不起 。在使者几次叫他,他迷迷糊糊起来,转而又倒头昏昏大睡 。他要让司马氏明白: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