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县景点排行榜 雄县景点( 三 )


麦田与路接得很近,如针的麦芒清晰可见 。一女士忽然提起中学时代捡麦穗的事 。女士住在容城县城边上,捡麦穗要走老远的路,感觉鞋都要走烂了 。我甚是不屑,捡麦穗算什么?割麦那才难呢 。当然,不止割小麦,莜麦、胡麻、大豆,哪样都难 。我并没有回忆的打算,可偏偏走了一条怀旧的路,偏偏又有人提及,割麦的日子便撞出来 。
读小学时,我便开始割麦了 。母亲身体不好,割麦总是掉队,我和她同割两垄,算一个人的劳力 。我怕她多割,她怕我多割,两人都使劲,不知不觉就赶到割麦队伍的前面 。包产到户后,不再有生产队,每五六户人家组成一个小组,那时,我已经读初中,可以按一个整劳力干活了 。秋收时节,学校便放假了,所谓的秋假 。我不怕出力,就怕腰痛 。痛得实在不行了,就直直腰 。可直起来就不想再弯下去 。可是捆麦子的就在我身后,并不能久站,再躬下去时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有人传授经验给我,咬牙忍着,不到地头不歇手 。我按他教的割了一趟,终于熬到地头 。可并没舒服多少,整个骨架都要散了 。那时,我觉得世上最享受的就是割到地头,扔掉镰刀平躺到丛生的杂草间,仰望蓝天和白云,还有飞过头顶的鸟 。
如今,我的老家不种麦子了,多种莜麦和胡麻,不用锄头,也不用镰刀了 。春天播种机,秋天收割机,个人只需准备装粮食的袋子 。如果打算要柴火,拉回去就是 。当然,再也看不到热闹的割麦场景 。
又一个颠簸,把我从记忆中跌了出来 。南阳村到了 。
这是一个数千人口的大村,车在迷宫似的街道拐了几拐,若没有导游,单就找考古工作站,怕就要花去很久 。
考古工作站在南阳村边上,普通的砖瓦房,貌不惊人 。进屋,我的目光便被桌上墙角的陶罐及残片吸引了 。准确地说,是被那个蚌壳吸引 。蚌壳嵌在陶釜里,像个殉道者 。不知是作为材料被陶匠选中的,还是无意中撞到陶匠手里 。考古工作人员那里或许有答案,但我并没有问 。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在那里,与千年后的世人相遇 。
雄安地界有数处新石器时代遗址,如上坡遗址、午方遗址、东牛遗址等,南阳遗址发掘地点在村南一公里左右的地方,面积并不大,呈梯状槽,是南城墙的一小段,那个夹蚌陶釜就是从这儿挖出来的 。我目测了一下,遗址一平方公里左右的样子,遗址外又是大片的麦田 。远处是树木,树木那边无疑又是麦田了 。若不是专家介绍,谁也不会相信就在我们脚底,是两千多年前的一个县城 。被黄土湮没的当然不只夹蚌陶釜,还有城门街巷,鸡鸣犬吠,晨雾炊烟,自然还有百姓故事、英雄传奇 。
从南阳遗址回宾馆途中,顺便参观了农民杨福春渔耕记忆展览馆 。不料“捎带”参观的,却有意外之喜,我在别处看过农具展览,渔具展览还是第一次 。除了进门时的小船,其他渔具于我都是陌生的 。农具就不一样了,犁、耙、耧、耢、镐、锨、镰、连枷、碌碡样样熟悉,浸染着感情,附载着记忆,每一样都有故事可以讲出来 。那辆马车,杨福春说是花了近20万元从山西买来的 。想起村里曾有马车的人家,早知道这么值钱,定会留到现在 。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我老家的村庄还是遥不可及的事 。可是……想起数年前我回村庄的情景,七八十岁的老人也揣个手机,和远方的儿女说话时,声音格外大,或许是怕儿女听不清,或许也有乡下人与时俱进的底气吧 。
有些东西终将远去 。想起这句话,一时五味杂陈 。

白洋淀水域是九河汇集,最丰阔的时候达三百六十多平方公里 。船两岸的芦苇有两米多高,一丛丛如披甲的士兵,苇与苇之间是水,水与水之间是苇 。偶有小船划进划出,像士兵射出的利箭 。平阔处,宽肥的荷叶逍遥自在,宛若垂钓的隐士 。
夏日午后的阳光像烧熟的沙粒,同行的女士虽然打着遮阳伞,脸还是被灼得泛了红 。一踏上船板,热浪便被揉碎 。行驶数米,微风拂面,越发清爽了 。
虽是第一次到白洋淀,但早在读孙犁小说的时候,便和这片水域熟识 。那些男男女女,那些穿梭在硝烟的日子,小船,芦苇,月夜,西风,残酷却又充溢着诗意 。若在别人写来或许不伦不类,但于孙犁,浑然天成 。孙犁属于白洋淀 。
白洋淀水域是九河汇集,最丰阔的时候达三百六十多平方公里 。船两岸的芦苇有两米多高,一丛丛如披甲的士兵,苇与苇之间是水,水与水之间是苇 。偶有小船划进划出,像士兵射出的利箭 。平阔处,宽肥的荷叶逍遥自在,宛若垂钓的隐士 。曾一度听闻白洋淀水位下降,后来从他处引水,现在的水域面积有所减缩,几年后,水域会扩至丰阔时的面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