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最“钩心斗角”的地方是山西? 晋城世界之最( 三 )


在佛光寺东大殿的内墙上,来自唐朝的红白两色彩画仍旧依稀可辨,甚至还可以看到当年匠人“赤白博士(唐宋时期常把精通某项技艺的人称为博士)许七郎”的题字 。
复原后的佛光寺东大殿,
覆盖着唐朝特色的“朱白彩画”,
建筑格局也与如今有所不同 。
上图/史图馆:吾汉万年;下图/视觉中国
绚丽的油彩为木质建筑抵御风霜的腐蚀,自身却敌不过漫长岁月的侵袭,早已剥脱斑驳 。但在屋檐上铺就的五色琉璃瓦,足以将这份极致的色彩化作永恒 。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匠人们经过一系列精妙的几何运算,将生硬的檐角幻化为一道极致柔美的曲线,表现他们心中的无限尊崇 。
宋人通过椽子的“举折”将屋顶线条化直为曲,
这样的曲线也有利于雨雪的自然清除 。
图/视觉中国
宫殿与寺庙,无疑在古人心中占有最为重要的地位 。
然而在历代战火之中,宫殿往往首当其冲,空余黍离麦秀的嗟叹 。只有那些与世无争的寺庙,才得以穿越千百年的光阴 。
太原晋祠,本为纪念晋国开国国君唐叔虞而建,
后来逐渐转为“圣母”邑姜的祠堂 。
图/视觉中国
隰县小西天,多达33层的悬雕,仿佛闯进了漫天神仙的道场 。
供奉水神的洪洞广胜寺,保存着精美程度不输敦煌的元代壁画 。
隰县小西天,中国悬雕艺术的极致 。
摄影/逻辑羊社长
还有芮城永乐宫,在元朝时它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大纯阳万寿宫 。
三座大殿中保存有全国最完好的元代彩画,总面积达1000平方米,足以铺满2.5个篮球场 。“群英荟萃,神仙开会”的《朝元图》共绘有各路神仙394尊,选用不褪色的天然矿物原料,700年仍然栩栩如生 。
永乐宫《朝元图》局部,神仙们的“年会现场” 。
来源/维基百科
它们来自盛唐,绝不应在深山里落了荒
中国建筑像是一位饱经沧桑、阅历丰富的老人,从历史的迷雾中走来,向我们娓娓诉说着沧海桑田的过往 。
来自大唐的佛光寺与南禅寺,都藏在五台山的深处 。
摄影/翟鸿宇
1937年,当梁思成先生伴随着卢沟桥的烽火,在敦煌壁画的指引下发现了佛光寺东大殿时,“斗栱雄大、广檐翼出”是他对这一建筑的最初印象 。
这些中国现存最大的斗栱为佛光寺带来了极具深远的出檐,最大限度地隔绝了风霜雨雪对于墙壁的侵袭,更使得厚重的屋顶轻盈得像是一只振翅高飞的凤鸟,“如鸟斯革,如翚(huī)斯飞”,从那个杜牧、李商隐与温庭筠的时代向我们哕哕而来 。
这些知名建筑,仅仅是山西宝藏的冰山一角 。
设计/九阳
也许是源于塞北风霜塑造出的粗犷秉性,辽金时期这种巨型建筑的形制格外流行,硕大雄浑的斗栱继承了大唐遗风 。
只有亲身站在它们面前,才能感受到这些几乎能把人逼出“巨物恐惧症”的建筑究竟是何等壮丽 。
位于辽国陪都大同的华严寺,曾是辽国皇室的御用寺庙 。
图/视觉中国
“蜀山兀,阿房出”,历朝历代无休止的开发早已将中原地区的巨型木料砍伐殆尽,在光绪十五年(1889年)重建天坛祈年殿时,甚至被迫使用了来自南洋的进口木料 。
木料的匮乏使得建筑的体量历朝历代不断缩小,经屡次重建后的故宫太和殿,尺寸早已不足最初时的一半大小,只剩下与殿身不匹配的巨大台基诉说着无奈 。
古人在悬空寺上跟后来的游人们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那些在明面上碗口粗的立柱只是装饰,
并不能起到承重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