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一禾诗歌的复现语象 , 有与中国古典诗和西方经典诗歌“陈陈相因”之处 。这种共时的文本间性 , 使其带有健康、简劲和缅怀的力量 。它们不是匆匆写成的、天启的、梦幻的 , 而是定居型的、内气远出和经得起原型批评的 。如果说 , 诗是一种令人难忘的语言 , 骆一禾诗语的难忘则在于它是人类伟大诗歌共时体上隆起的一种回声 , 是已成诗歌的万美之美印证着它 。骆一禾是较早注意到现代诗与传统之间有着不可消解的互文性关系的诗人;他通过写作把这种关系具体化 。缜密的知性和辉煌的抒情 , 表现出这位拥有宏大目标的中国知识分子所热衷的精神“修远”一元性态度 。
骆一禾的重要诗作《修远》 , 从精神维度上与屈原《离骚》“路漫漫其修远兮 , 吾将上下而求索”密切相关 。他在诗中表达了诗人应“是被平地拔出的”持志前行的人文精神履践者 。他的方向是“北方” , 因为就精神坐标而言 , 北就是向上 。“金光出于北方” , 诗人在北斗中畅饮 , “方向的诞生/血就砍在了地上” , 诗人说“与罪恶我有健康的竞技” , 因此 , 诗歌不仅是语言的技艺 , 不仅是情感的宣泄 , 还是人精神的修持历练 。在他看来 , 精神的上升或孤独自我获启是一体的 。这使他敢于浑身大火“在一条天路上走着我自己”:
这远方的太阳:深渊的火精神寒爽 , 独自灿烂不使我被庸人和时代所赦免
再如:
在黑暗的笼罩中清澈见底是多么恐怖在白闪闪的水面上下沉在自己的光明中下沉一直到老、至水底
这场较力是不祥的 。但骆一禾没有像现代诗人那样表现自己的骚动不宁或激愤 , 他用一种天乐齐鸣的清音冲淡了诗中善恶对峙的强烈效果 。他的“向下”之路(“在自己的光明中下沉”) , 更像是为精神升入“屋宇”之巅所铺设的台基 , 而不是通过“我”的失败来亵渎神圣的缺席 。如果说在骆一禾某些诗中(特别是那首有名的《日和夜》)也显豁地呈现了怅惘和阴郁 , 那也只是表明在他生命的瞬间展开中 , “天空预示般地将阴影投在你的头上”(荷尔德林《日尔曼尼亚》) 。这种天空的“阴影”是高不可及的 , 几至造成对诗人的压迫、审视 , 这与那般由自我迷恋走向自我怀疑和毁灭的诗人 , 不可作同日语 。正像诗人所说 , “黑暗是永恒的 , 而光明/必须运行……”
骆一禾的诗节奏缓慢、平稳 。在错落不齐的诗行中 , 他试图以插入短促尖新的独词句来调整节奏以造成跌宕效果 。但很少能充分实现 。他太有耐性了 , 情感一丝一缕抽取出来 , 深念美德的诗人 , 难以漂亮地实现“爆发”状态 。但也恰缘于此 , 使骆一禾诗歌的语音及句群 , 像是坚定驶往“圣地”的方阵 , 称颂、肃穆、永不衰退 。因此 , 如果说海子的诗歌不乏庄严长号的启示之音的话 , 谦逊的骆一禾则说要将自己的诗歌“装入排箫” , 在黑暗中轻声吹奏 , 和雨后的新月一起带给人夙夜匪懈的交流、沟通和对话 。
在诗学立场上 , 骆一禾强调身心合一意义上的性灵本体论 。但他反对由此导向“放纵主义”(Bohemianism)——这是我们常见的诗人性灵扩张的后果 。怎样整合这一矛盾状态?他选择了永恒理念图式对性灵的加入 。这种“加入” , 使个体生命的性灵本体论不再按这个概念的准确内含体现于他的诗学中 。因此 , 他的诗学意志很难施放于广大的诗人/读者 , 他们宁愿放弃他的诗学而专注于他的创作本身 。这无论如何是十分可惜的事 。在贫乏的时代 , 诗学立场要想征服众人 , 最简洁的办法是走各式各样的极端 , 以令人目眩的片面的强光 , 刺瞎读者的视力 。而他太像个宿儒了 , 他不屑于说:“嗨!此处严禁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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