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七子中的倒霉蛋应瑒如何变成了御用文人?( 二 )


清初著名诗人兼诗论家陈祚明评说《侍五官中郎将建章台集诗》,诗立言得体,比“俗笔”高明,自有见地 。既与权贵亲近,又不显得奉承,这向来是侍从文人的作风 。文章或许很得体,但总显得有些平庸,毕竟放不开 。在这样一个讲究尊卑关系的国家,要想在公宴诗中找到富有新鲜意味的作品,并不容易 。或许应瑒的经历太过飘零,少了几分建安风骨中的慷慨激昂,太容易迁就环境而又缺乏那种豪迈 。因此,曹丕批评应瑒“和而不壮” 。但正如学者顾农所言,当应瑒不受命题作文的约束,可以自由发挥时,就能写出好作品 。像他给老朋友写信,讲到自己的处境时说:“朝隐之官,宾不往来,乔本之下,旷无休息,抱劳而已 。”应瑒对自己充当帮闲之官,有很深的自责与自嘲,这内心独白虽然平淡,但意味不凡 。可谁愿意平庸呢?但作为帮闲之官,他又能怎么样呢?领导定下的意旨,违背又能如何?不如就这样过吧 。
在建安七子之中,应瑒可能是最没有远大抱负的 。经常易主,这或许导致他最后只有一个想法:跟着一个人,安安稳稳干一辈子,做出点事儿 。可这样患得患失多年之后,他被磨平了,他被后世研究者认为相对“平庸” 。就这样一个“平庸”的人,在建安二十二年,一场瘟疫横扫中国之时,和徐干、陈琳、刘桢、王粲同死于瘟疫 。他们死后一年,曹丕在《与吴质书》书中提到应瑒时回忆道:“德琏常斐然有述作之意,其才学足以著书,美志不遂,良可痛惜!”而在顾农看来,“这恐怕也只是应瑒死后才说的高姿态的风凉话,人们记得当年曹丕不断地命题,让应瑒以及其余几位来写什么州乡衡诗杨柳赋,无端耗散他们的才华 。应瑒恰恰是一个可怜的牺牲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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