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朝为何会走向衰亡?汉朝震惊朝野的党锢之祸( 二 )


过了三年,即建宁二年(公元169年),侯览为了报复张俭,就指使人上书诬陷张俭,说张俭与同郡二十四人结党,分别立号,其本人名列“八极”,伙同其他的“八俊”、“八顾”,共同搞阴谋诡计,“图危社稷 。”从而发起了第二次党锢之祸 。天下各州各郡动荡不安 。被通缉的张俭困迫遁走,望门投止,沿路看到有人家就去投宿 。天下人家,莫不重其名行,冒着家破人亡的牵连大罪保护他、收容他 。有人得到党祸的消息,急告李膺:“祸变已至,请速逃亡!”李膺坦然说:“遇事不怕危难,有罪不避刑罚,乃忠臣气节 。我年已六十,死生由命,岂能一走了之?”不但不逃,反而自动奔赴诏狱,被拷打至死 。他的妻子徙边,门生故吏,并被禁锢 。
侍御史蜀郡人景毅的儿子景顾是李膺的学生,因为在名籍上没有写他的名字,没有受到处罚 。但他毫无侥幸之色,反而大发感慨地说:“我本来就认为李膺是一代贤才,所以才送儿子到他门下学习,岂可以因为名籍上脱漏而苟且偷安?”自己上书检举自己,免职回家 。杜密自感免不了一死,慨然自杀 。汝南郡的督邮吴导奉命到征羌捉拿范滂 。到了征羌的驿舍里,他没有直接去捉范滂,而是关上门,抱着诏书呜咽哭泣 。驿舍的工作人员听到哭声,莫名其妙,不知是怎么回事 。消息传到范滂耳中,范滂大叫道:“吴督邮一定是不忍心抓我才躲起来哭泣的 。”怎么办?
范滂不假思索,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径直前往县衙投案 。县令郭揖也是个正直之士,见范滂来了,大惊失色,解下印绶,打算和范滂一块逃走 。他对范滂说:“天下这么大,何处不可安身?你怎么甘心就狱?”范滂感激地对郭揖说:“范滂只有一死才能免除身边的人不受牵连,万万不能连累到你,何况,我母亲已经老了,我若逃走,不是连累她吗?”郭揖没有办法,只好把范滂收在监狱里,派人通知范滂的老母亲和他的儿子来跟范滂诀别 。范母带着孙儿来了 。范滂向母亲拜辞说:“我死了,弟弟同样会孝敬您的 。您不要过分伤心,就当儿子是得病身亡罢了!”周围的人听了,无不落泪 。范母却说:“你能和李膺、杜密齐名,死有何恨?要有好名声,又要得高寿,天下是不会有这样的好事的!”
范滂跪着听母亲说完,起身嘱咐自己的儿子说:“我要叫你做坏事吧,可是坏事毕竟是不该做的;我要叫你做好事吧,可是我一生都没做有坏事,却落得这步田地 。”一句话没说完,不由得放声大哭,挥手让儿子扶着老太太回去 。即日,范滂跟随吴导上京,同样被拷掠死在狱中 。像李膺、范滂这样被杀的一共有一百多人 。死了一批,又牵连出一批 。他们的门生、故吏、父子、兄弟相继下狱,被囚禁起来的,有六、七百人 。这还远没有结束,不久,又太学生一千多人被拘捕 。另外,凡有替这些人说话的,也一律受到了严惩 。有一些在海内有声望的,或者跟宦官有一点怨仇的,也都被宦官诬指为党人,遭到逮捕,不是被杀,就是充军,至少也是禁锢终身 。
护匈奴中郎将张奂,是朝廷倚重的边将,也以党人自居,直接跑到监狱自首,最终被罢官回家,禁锢终生 。度辽将军皇甫规认为自己是西州的英雄豪杰,而被牵连逮捕入狱的都是天下知名的贤才,就以没被捕入狱为耻,愤然上书说:“臣以前曾推荐过大司农张奂,是附党人 。另外,臣也曾被太学生张凤等人上书所讼,是为党人所附 。快来捉我入狱吧 。”不过因为他的威名太盛,此事不了了之 。郎官谢弼上奏章为党人鸣冤,却很快被下到狱中 。永昌太守曹鸾上书要求赦免党人,竟被曹节乱棍打死……种种迫害,一直延续到中平元年(公元184年)才停止 。而经过这场浩劫,天下儒生几乎被清洗一空 。在第二次“党锢之祸”中,贤能忠义进步势力遭到彻底摧毁,宦官专权达到了历史的顶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