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姜二,这个人物有原型吗?当然,我知道是谁启发了我,但肯定不是他 。是生活中几个有趣的人做了一些有趣的事 。我把他们的故事混合在一起,变成了我小说里的故事 。
袁思涛:你的很多作品都是“熟悉”的当地人 。《晚熟男人》这本书里的12个故事,你觉得在人物塑造上相比之前的文学创作有哪些突破?你自己也说过你想创造一些不同于过去的角色 。这里有哪些代表?
莫言:首先我觉得这12个故事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是我过去的小说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
莫言新作《晚熟男人》内页
武功,斗士里的人物,我最后把他定位为一个狠毒的弱者 。他一辈子受人欺负,但也做过很多突破人底线的坏事,他会被报复的 。当然,他不能公开打别人 。如果他公开骂他们,他们会打他,所以他偷偷放火烧他们,毒害他们,做了所有的坏事 。你说他不可怜?太可悲了,难道他不可恶吗?非常可恨 。这样的人在我自己过去的作品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
《贼指花》这个故事是这本书里比较特别的一章 。因为没有回东北老家,所以主要写了文坛上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就是一群作家诗人一起开笔会,只是时间进程从80年代延长到现在 。故事的背景开始发生在松花江上 。然后去了长江三峡,认识了一个当年参加笔会的同事 。后来去了黑龙江,坐了三次船 。本来想把这个题目叫做《三船归来》 。后来我写道,想起了家乡的一部原创剧 。这出戏的名字也叫《三船归来》 。我不想重复了,就放弃了这个话题 。
莫言新作《晚熟男人》内页
《贼指花》里的吴映洁,我觉得我的小说里也没出现过这个人物 。他看起来像个英雄,咄咄逼人,慷慨大方,非常符合女性眼中的男子汉、硬汉形象 。而且他的身手超棒,可以用手空抓苍蝇,还能把空瓶子扔到5米外的垃圾桶里 。这是一个有武功有本事的人 。同时,他的诗也写得很好 。结果在故事的结尾,很明显他是小偷的重大嫌疑人,因为两起盗窃案似乎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然,我没有明确说他是小偷 。
吴映洁的形象很奇怪 。他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防盗专家,专门抓贼 。有一次抓小偷,小偷看到仇人吴映洁来了,就用西瓜刀砍掉了自己的食指,惩罚了自己 。后来,吴映洁梦见了这根手指,就像农林工人的嫁接一样,像接穗一样嫁接在伤口上,然后它成活了,开花了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图像 。当然也是象征性的 。像吴映洁这样有地位的人,私底下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像“贼指花”?
这里有几首诗,有点像意象诗:
“我想伸出食指 。
发送给你
但是我害怕这种分离的残酷
伤了你的心
我梦见断掉的手指,像一个接穗 。
嫁接在你的脸颊上 。
发芽和开放
奇怪的花
像猫的笑脸
贼是指花 。”
在《等待摩西》中,摩西这个人物确实是有原型的 。这部小说也很特别 。我在2012年完成了这部小说的前半部分,写的是一个妻子在丈夫失踪几十年后,一直在到处寻找 。她家旁边有一个加油站 。她每天都提着小桶和浆糊,拿着小广告贴在货车上 。其实我给老公贴了信,比如儿子女儿大了,孙子也在,回来了之类的 。
后来在2018年,我去胶东半岛看望我当兵的老地方时,碰巧遇到了失踪多年的同学的弟弟 。我问他,你还没有你哥哥的消息吗?他说,回来 。我说,他去哪了?他说,我不知道 。他说他去了哪里?他一会儿说大兴安岭,一会儿去海岛,也不知道什么是手机,什么是信用卡 。就是这么一个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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