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位|品读余秀华《一朵花在绽开》：河流归位，星座归位，万物合掌向上

好几天没见到余秀华发新作了。就在前天的黄昏，忽然发现她更新了三篇新作。读过之后，有诗友甚至留言：余老师，YYDS。这有点爱之入骨的味道了。但细读每一篇，感觉还真的好。下面我们来品读其中的一首《一朵花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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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花在绽开》孤注一掷：在火山之口，在大海的入口在飞快奔涌的星河上，在千金散尽的光阴里天，这是何等孤独：它不停地使力，万物静谧没有一个对它握起的拳头这是何等荣耀：它一喷而出，战士般收复整个原野河流归位，星座归位，万物此刻合掌向上它内心崭新的次序正在合理利用它什么也不表达，哪怕被正在相爱的人看见也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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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首诗的题目时，我们不由得会联想许多有关余秀华的近况。听说她与一个90后的养蜂人恋爱了。这首诗与她的近况有关吗？咱不太想吃这个瓜，但满满的祝福是要送她的，毕竟“人老能逢几回春”。可喜可贺！对喜欢诗歌的读者来说，在这些生活之上的是诗歌的艺术魅力；对诗人来说，压在诗歌艺术之上的是或幸福或平凡的生活的趣味和魅力。此所谓“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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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读读余秀华以往作品中出现的那些有关花开的诗句吧。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
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写下这个题目，我笑了起来。/玫瑰开始吐蕾了”。（《我喜欢你，李健》）
“正午的阳光沉重。对面的土丘上坟冢高大
/红玉兰白玉兰都举起硕大的高脚杯/无酒空醉”。（《一个人在漳河新区大道上久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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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余秀华对于花开的遐想大多是基于生命的美好以及现实生活残酷的感同身受。她的《一朵花在开》所表达的诗意也是这样。整首诗都在描写花开的过程，而又赋予它以人格化。
诗的第1节一开头就用了一个词“孤注一掷”。这个词在这里用得明了干脆，意义非常。但凡是孤注一掷的去做一件事，比如这朵花为了一次盛开，它犹如背水一战，全力一搏。仅从这四个字我们就可以看出一朵倔强不屈的小生命所呈现出来的绽放过程：“在火山之口，在大海的入口”。孤注一掷的结果就是只有一个：要么浴火涅槃，要么经过重生的洗礼。正如诗人在《下着雨的春夜》里所写的“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一次分身碎骨/还是脱胎换骨”。这一节虽然只有两行诗，作者却用排比手法写出了那朵花开的气势，犹如火山爆发，如星河动摇，如百川入海，而这些只是在宝贵的光阴里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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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的第2节充满了对这朵花盛开的赞美。诗人不是赞美它的芳香，更不是赞美它的好颜色，而是赞美它忍受孤独，全力以赴地只为开放的那一刻。这花朵令万物肃然起敬，令万众瞩目。它像战士一般征服空旷的原野，令荒野因它而惊艳。这是诗人发现它的孤独，并给它至上的荣誉。从这一节诗和诗人以前的诗歌来看，她是非常擅长运用排比的句式来增强诗歌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