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黑色泰迪狗运气差( 四 )


积极搞钱的背后 , 隐隐流动着的是灰色的情绪 。
28岁的俞铮用一种失望的语气说 , 他很少在朋友圈里看到有人抱怨居家办公 , 更多时候是发互相鼓励的话 , 但他知道人们其实会有很多情绪 , 只有私下聊天才能展露 。“只是他不选择公开暴露 , 更加隐形 。我不知道是否代表了现在大家的普遍状态 。”俞铮觉得 , 阻碍人们公开表达这种负面情绪的因素 , 包括在职场中的身份、所处的环境 。
期待正常上班的日子
居家办公 , 对于大部分拿固定工资的员工的影响 , 尚未伤及根本 , 那些住在城中村 , 日清日结工资的人才是真正焦虑的主要群体——原住民小熊下单外卖时 , 想到了曾经租住他房子的外卖骑手 。
“大部分人都是要赚钱的 , 每终止一天其实就影响一天他的收入 , 特别是对一些相对低收入的、没有那种固定收入的 , 他更加需要这样的一个保障 , 封一个星期给他们带来的压力是挺大的 。所以一旦看到可能性 , 大家都会去想办法去上班 。”小熊说 。
住在城中村的人们 , 拼凑起了深圳的另一面 。深圳城中村人口密集 , 疫情下最大的弊端就是拥挤 。这里人员复杂 , 但房租便宜 。12平米的小屋 , 用磨砂玻璃隔出了厨房、卧室以及一个蹲便式的卫生间 , 淋浴是个简易喷头 , 就在抽水马桶边上架了个把手 。
在深圳 , 城中村是大部分外卖员们的栖身之所——在疫情侵扰之前 。眼下 , 许多外卖员为了能继续接单 , 不愿回到有可能会被封锁的城中村中 , 一度聚集在桥洞和公园里露宿 。
15日晚 , 深圳气温湿热 , 由于各区域自上而下的防疫政策有所不同 , 关内外的骑手不断放出消息——“回不去了 , 光雅不让进了、南山不让进了……” , 类似的对话很快便炸开了锅 。
阿亮带着凑来的薄毯子 , 开着电瓶车 , 到南山区一处公园内渡过一夜 。他卸下了外卖箱 , 用车做了简单的围挡 , 掩面而睡 。因为有充电箱 , 公园附近往往都停着一排排等待充电的电动车 , 对他们而言 , 赚钱暂列第一 。外卖员中甚至有人开玩笑地说:如果感染病毒了 , 平台每天能补助500 , 算是赚了 。外界对于他们的定义依旧没有改变——赚钱、开快车、闯红灯 。
张小满供图 | 街上疾驰的外卖小哥
或许还有另一种解读:他们在依附城市或者主动被城市淘汰两者之间有选择权 。
自高职毕业后 , 阿亮就来了广东 。起初在惠州市一处工厂的流水线装配零配件 。后来去了深圳龙岗区 , 当过厨师、服务员和奶茶店员工 。他赌博欠了钱 , 工作是为了赚钱还债 , 而沾染赌博的初衷也是为了赚钱 。2020年底 , 他送外卖收入尚可 , 但赚到的钱 , 全部换了赌债 。经过这一次 , 他感觉送外卖不是长久之计 , “但又没有办法 , 我羡慕坐办公室的人、那些拿我外卖的人 。”阿亮说 。
随着居家隔离开始 , 这座代表中国速度的城市慢了下来 。
“通勤的时间减少了之后 , 可供思考的空间多了 , ”俞铮说 。“其实大家也想在这个局促的空间里过得自在一点 , 试图进入正常轨道 。比如说有的人每天要锻炼 , 就是想办法在这个非正常环境下 , 让自己的状态调试到一个比较正常的舒适自在的状态” 。